“不是教唆……”
齐休哪敢背这个责任,先大礼参拜,再狡辩道:“当时刑剑问我有什么办法,让南宫家放手北丁申山,他想继续追查姜炎的下落,我就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
“你这是害了他!”
荆山守骂道,“专走歪路子!姬信隆和你起码有十次以上的会面,当年他在黑河坊外,召唤东政外院化神座主虚影出来帮楚红裳挡灾,摆明了和你们有交易勾连!你却挑拨刑剑去找归儒揭北丁申山的盖子,跟南宫家和归古派作对,为什么!?什么目的!”
齐休如今就怕南宫木那种动辄抽人阳寿,威逼灭门的,对荆山守这种摆明跟你讲理的真不怎么怵,被骂就被骂,唾面自干,挤出脸苦相,“前辈容禀!我当时只是阳寿大减,心中有怨而已,可没想那么多!至于和归古的勾连……”
他心里计较了下,自己和姬信隆的往来次数很容易追查,在明人面前还是不要说暗话,“无非就是为了自保而已,当年龙家和灵木盟走了归儒的路子,我家只能找上归古了。”他偷换了下因果关系,反正姬信隆已死,不怕对证,“当年的龙一刀就是龙家跟归儒之间往来的中间人,错将刑剑认做我,刺杀未遂,这事您记得罢?龙家在外海和归儒私下联络,这事您记得罢?再说了,南宫老祖是您齐云派的一份子吧?他寻找神傀之术,算不算歪路子?他抽我阳寿以演算何玉下落,算不算歪路子?您骂我不骂他,执法有别,算不算欺软怕硬啊?”
一席话说完,荆山守仍旧(www.hao8.net)面无表情,但语气放缓了些,“果然无赖,倒是会攀扯,罢了,你不是我齐云派的人,我也没空管。”
“我且问你,北丁申山当年作乱的那个鬼修,是不是落到你手上了?”
这句话问得齐休心头巨震!
虽不中亦不远矣!
执法峰怎么知道的?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人已被荆山守裹起出了飞梭,才发现原来这么快就到了齐云群山的范围内,一座从未见过的黑色死火山映入眼帘。荆山守带着从山口笔直往下,穿过一道又一道防御护罩,最后不知怎么一拐,转瞬间便到了间阴森湿冷的牢房之中。
“老齐!你也被抓了……”
“沙诺!?你怎么……唉!”
跟牢房里的人一对眼,齐休啥都明白了。
‘啪!’
一本经书从荆山守手中丢下,封皮上写着‘神傀分身术’字样,“一只猴子,做了些【不在算中】的【命隐符】,又按照【林中鬼经】伪造了本神傀之术,然后让一口钟拿着去稷下散播,意图挑拨两位化神……真是胆大包天,敢想敢干!”
齐休瞪了沙诺一眼,沙诺连忙嚷道:“我可一个字都没招!”
“要想制伏奸徒,就必须比奸徒更奸猾,南宫家还是当好人当惯了,以为把你吓唬住再关起来就万事大吉了。哼哼,怎么可以小看一个干脏活干了近两百年,外表忠厚纯良,实质上是个亡命徒的你,怎么可以对楚秦门中另一个干脏活的毫无防备呢?若是我执法峰要你齐休做事,你也敢这么干的话……”荆山守对着两人冷笑。
“原来我的一举一动……”沙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早被人盯上了!”
当年碑林试炼,南宫木是从妫正手里拿回的何玉神傀分身,第一手接触的稷下城妫家是有可能先一步拿到何玉神傀分身之术的,齐休此计,就是想偷偷搏上一搏,一是想借此离间南宫木和妫正,给南宫家制造麻烦,看能不能有机会自保。二是想借机将神傀分身之术的存在,以及何玉在其中的重要性宣之于众,南宫木天劫在即,此界难保没有第二个、第三个阳寿堪忧的化神修士,挑动这些人生出觊觎之心,一样为的是给南宫木找麻烦。听说开辟战争中途加入了一名化神修士,这有可能就是此计后续的效果。
“当年你拿通天令在外海告了龙家,就被我执法峰就盯上了。”
荆山守再没必要隐瞒什么,“连你在外海哪个门派登仙的我都知道。”他失算了,本意是给两人压力,这话一说,正说明夺舍的事他不知道,齐休和沙诺心中同时松了口气,两人都是人精,面上一点没露。
当然,荆山守的目标并不是这个,他下巴点点地上的书,“解释!”
秦唯喻的事齐休是打死也不会说的,“其实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年为报血刀血洗黑河坊之仇,我们南下醒狮谷……”
他将如何击杀血刀,然后在重土之地寻找展仇的事说了,“我没见到什么鬼修,只找到了本林中鬼经。”头盖骨的事他也不敢说,因为他现在拿不出来,在齐妆那里收着,要准备给魂体将养好的秦唯喻练呢。
“所以……”
荆山守沉吟片刻,“北丁申山的那个鬼修,很可能不是想从传送阵逃走,而是刚从传送阵出来,要去醒狮谷某地,不小心失陷在了重土之地?”
“我不清楚。”这个齐休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老狮子现在已离开了醒狮谷,跟荆山守突然关心鬼修的去向结合来看,两件事很可能有关联。
“你留着林中鬼经,想干什么?正本在哪?”荆山守突然问。
“我没留啊!我当年看了一遍(www.biquwu.cn),差点被蛊惑得转了鬼修,心中后怕,就把它毁去了,这本神傀分身术,是凭着记忆瞎编的。”
齐休的瞎话那是张嘴就来。
“嗯。”荆山守点点头,对齐休这个做法表示满意,“若不是你对此道的认识浅薄,编得太假,说不定还真能骗骗人。”
“好罢!我齐云某些人的某些做法的确有亏,念在你也是为了自救,这次便不处理你二人的罪过了。”荆山守最后说道:“我不会将此事告诉南宫家,当然,你不是齐云人,南宫家如何对你,我也不管。”
齐休和沙诺听罢,对视一眼,双双长吁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