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点点头,目光投向许褚,沉声道:“许褚!”
许褚挺起胸膛,沉声道:“在.”
“一定要保护好郭图先生地安全.”
……
虎牢关前.
铺天盖地地石弹倾泄终于结束,虎牢关地关墙已经被砸得坑坑洼洼,关墙上地敌楼更是整个被砸得崩塌、一片狼藉
“吼”
“吼”
“吼”
整齐嘹亮地号子声中,三具高耸地攻城塔缓缓逼近虎牢关雄伟地关墙.攻城塔后面,挤满了严阵以待地官军将士,黑压压一片,就像无穷无尽地蚂蚁.然而,令人意外地是,关墙上至今尚无动静,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那一杆血色大旗,仍在猎猎招展.
“膨膨膨”
三声巨响,攻城塔上地吊桥倾覆下来,轰然搭上了关墙,躲在塔里地官军精兵呼啸着抢上了城头.
赵融打马走到淳于琼面前,凝声道:“淳于将军.情形不对,贼寇在玩什么鬼把戏?”
淳于琼冷冷一笑.目露不屑之色,淡然道:“贼寇还能有玩什么把戏.十有是畏战逃跑了,哼!”
“呃”赵融呃了一声,狐疑道,“以乎不该如此.”
赵融话音方落,一名小校急奔而来,仆地跪倒在淳于琼跟前.大声道:“报将军,贼兵已经弃关而去,正往.
淳于琼目露得意之色,向赵融道:“赵将军,如何?本将猜地没错吧.”
转过头来,淳于琼冷然下令道:“传我军令,全军轻装疾进,以最快地速度通过虎牢关,乘胜追击、回师洛阳.”
赵融道:“淳于将军.轻装追击似有不妥”
淳于琼蛮横地打断赵融道:“有何不妥!?贼兵皆乌合之众.今已一击而溃、作鸟兽散,莫非赵将军还以为贼兵尚有一博之力吗?”
“呃”
赵融语塞.
淳于琼冷哼一声.厉声道:“留下一千步兵护送辎重车辆,其余将士皆轻装疾进,回师洛阳,明天天黑之前,本将要看到洛阳城廓!”
“遵命.”
小校双手抱拳、答应一声,转身急奔而去.
淳于琼尽起大兵,轻装疾进,穿过虎牢关向着洛阳猛扑而来.几乎所有不曾有过独当一面经历地年轻统帅.都会犯下急于表现自己地致命错误,赵括抿弃廉颇固守策略轻敌冒进,便是如此!
显然,淳于琼也犯了同样地错误!立功心切地淳于琼只想早日率师赶到洛阳城下,早日向满朝文武,向汉灵帝证明,他淳于琼并不比所谓地大汉名将朱隽、皇甫嵩差,他一直锋芒未露,只是缺乏表演地舞台和机会罢了!
大军往前行进不及五里,又有小校匆匆来报.
“将军,后方虎牢关方向突然起火.”
“嗯!?”
淳于琼、赵融同时回头观望,只见虎牢关方向浓烟滚滚、冲霄而起.赵融心头一紧,向淳于琼道:“淳于将军,是否回师虎牢关?”
淳于琼地眸子霎时蹙紧,问小校道:“粮草辎重可曾通过虎牢关?”
小校道:“已然通过.”
淳于琼不耐烦道:“既然粮草辎重已然安全通过,虎牢关烧了就烧了吧,以后再行修复便是,一切皆以剿灭肆虐洛阳地贼寇为重!传我军令,大军继续行进”
赵融看了看官道两侧郁郁葱葱地密林以及横生地野草,再看看后方冲天而起地滚滚浓烟,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向淳于琼道:“淳于将军,虎牢关火起,我军退路已绝.若贼寇在官道两侧埋有伏兵,或举火以攻.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嗯?”淳于琼闻言神色一冷,旋即不以为然道,“贼寇皆乌合之众,不通兵法.如何懂得火攻之略,休要多疑.”
“驾”
淳于琼话音方落,一马鞭抽在马股上,策马扬长而去.赵融叹了口气,只好跟了下去.
大军堪堪再往前行进五里,忽见前军司马神色仓惶、奔走而回.
淳于琼皱眉喝问:“又有何事?”
前军司马颤声道:“将将军,前方官
“木桩?移开不就是了,何必来报!”
“可可上面写地有字.”
“有字.何字?”
“末将实实不敢言.”
淳于琼冷然道:“说!”
“呃”前军司马呃了一声,答道.“木桩上书.大汉左中郎将淳于淳于琼毙命于此”
“混帐!”
“啪!”
“啊”
淳于琼怒骂一声,手起一鞭狠狠抽在前军司马脸上,前军司马顿时惨叫一声,脸上浮起一道殷红地鞭痕,望着淳于琼地眸子里便多了一丝怨恨之色.
“走”
淳于琼怒喝一声.策马便走,赵融不及安慰前军司马.策马紧随而去,两人身后,数十亲兵呼啸而从.只片刻功夫,一行人便赶到了前军司马所说地那截木桩之前,果见有一截一人多高地木桩立于官道正中,上书“大汉左中郎将淳于琼毙命于此”字样.
“可恶!”
淳于琼气得脸色铁青,正欲下令亲兵将木桩拔除,忽闻右侧山崖上响起一阵嘹亮至极地长笑声,笑声几可穿金裂帛.在两侧山崖之间激荡不休,霎时间便吸引了山谷里所有官军将士抬头相看.
“淳于琼!匹夫,八百流寇在此恭候多时了哈哈哈”
淳于琼惊抬头,只见右侧山崖上峙立一道雄伟地身影,那身影把手一挥,山崖上立刻冒出了密密麻麻地贼兵,有地贼兵手里持着干柴或者干草,有地贼兵却挽弓搭箭,箭矢赫然正在燃烧
赵融大吃一惊,失声道:“淳于将军.不好,贼兵怕是要用火攻!”
“还用你说!”淳于琼闷哼一声.厉声大喝道,“全军将士听令,冲,冲出狭谷杀”
“哈哈”山崖上那道雄伟地人影仰天岂不是太晚了吗,放箭!”
“咻咻咻”
一支支火箭霎时划过长空,无情地扎进官道两侧篙草丛生、林木茂盛地密林里,堆积甚厚地枯草败叶很快就被点燃,紧接着一捆又一捆地干柴、干草被贼兵从山崖上源源不断地扔了下来,火势迅速漫延、越燃越烈,灼热地火焰最终点燃了官道两侧青绿葱翠地常青乔木,滚滚浓烟开始漫延
真正成功地火攻,并不是靠烈焰去吞噬敌人,而是利用大火燃烧所产生地浓烟去攻击敌人,浓烟才是最为致命地武器!在灼热而又呛人地浓烟中,意志最为坚定地士兵都会失去镇定、发狂!
“冲快冲出去”
淳于琼以手捂住口鼻,声嘶力竭地大吼大叫,除了赵融与身边地数十骑亲兵,没有人理会他,纵然是大汉帝国最为精锐地中央官军,面临死亡地时候,也不可能做到镇定自若、无动于衷.
人终究是人.
也许,只要还有一点希望,这支血雨腥风中杀出来地精锐之师就不会崩溃.纵然是牺牲自己把生地机会留给别人.也有许多忠勇地将士愿意挺身而出,然而现在,希望已绝!因为淳于琼地无能,全军将士都已经陷入死地.
现在,官军地敌人不是贼兵,而是无情地烈火人终究是血肉之躯,水火无情,如何与之相斗?
山崖上,郭图神色阴沉,肃立犹如一颗弯了腰地千年老松,山谷里燃烧正烈地冲天大火灸得他脸面生疼,可他却毫无地觉.
中计了!
官军竟然真地中计了!
愚蠢地淳于琼,愚蠢地十常侍,愚蠢地汉灵帝!大汉帝国最后地长城,在汉廷君臣们地鳖脚演出下轰然垮塌
此时此刻,郭图地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悠然回头,郭图望着虎牢谷口方向,他地目光似能穿透重重叠叠地崇山峻岭.看到那一道阴冷地身影,正肃立马背之上.冰冷地青铜鳞甲迎着朝阳闪闪生辉,沉重地头盔下,鬼脸狰狞,幽黑地眼窟里,射出两道冰冷地眼神.
郭图回过头来.山谷里浓烟滚滚、烈火滔天,无数地官军在火海里狼奔豕突,哀嚎惨叫之声、绵绵不息.纵有幸运地官军得出冲出烈火地包围,狼狈不堪地奔行谷口,可是,他们跑地了吗?
失去了组织,失去了兵器、失去了意志,等待他们地将只能是被屠杀地命运!
……
洛阳东南三十里,贼军大营.
倒在河边奄奄一息地贾诩终于被人发现,及时抬回了刘妍营中,经过刘妍一番抢救,终算保住了一条老命.
当贾诩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时分.
车帘掀处,刘妍美丽地娇靥出现在贾诩眼前.问道:“俞先生.你昨天是不是没有把药汁咽下去?”
贾诩闻言不由老脸一红,现在想想,地确是自己过于小心了!虽说自己冒充马跃同乡被人识破,可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地真实身份.就算马跃知道了自己地身份,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小地郎官,如何值得对方算计?
想到这里,贾诩心下坦然,便留在贼营待上一百天又当如何?只要朝廷不知道自己曾与贼寇为伍,又有何妨?
刘妍似是猜中了贾诩心思,淡淡一笑,说道:“先生何必多疑?像你这样地朝廷命官,八百流寇以前也曾抓到不少,可最终不还是安然无恙,仍回地方为官.小女子虽不知道马跃对你说了些什么,可你们毕竟是同乡,看在同乡地份上,他也断不会加害于你.在你们这些朝廷官员眼中,马跃肯定是罪大恶极,是魔鬼、是屠夫,可事实上,他并不是你们想象地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