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意识首先感觉到的是额头上的一丝冰凉,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白九妤正将一颗紫色的珠子吞回口中。只有度过天劫的修道禽兽能拥有紫色内丹,它成功了,或许现在用她更加贴切了。
白九妤见我睁开眼,欢喜的说了一句什么。
我刚想张口让她大声一点儿,一张嘴只感觉头痛欲裂,紧接着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个晚上,白九妤趴在床边假寐。房间里充盈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我睁开眼睛,她随即醒转,惊喜的看着我,嘴唇连动。
“你说什么?”我努力的张开了嘴,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虚弱,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白九妤张开嘴又说了一句,我还是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四周死一般的沉寂,连自己咳嗽喘息的声音都听不到,心里隐约的感觉到了强烈的不祥。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挣扎着试图坐起来,白九妤急忙伸手过来扶我,嘴唇微动。
“我怎么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彻底慌了,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翻身下床,踉跄的走到房间中央,抓起桌上的一只玉杯扬手将其摔碎,竟然听不到破碎的声音,我竟然聋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这次我并没有昏迷多久,醒转之后也并没有睁开眼睛,白九妤的气息就在床边,能感受到她的气息证明我并没有失去道法,想到这里心里好过了不少。
自己能有现在的紫气加身,是经过五年多的艰苦修行,并非像某些小说里所描述的那样遇到个奇遇就成了绝世高手的。因为得来的艰难,自然也就格外的珍惜,一旦失去法术对我来说真的就是生不如死了。
运转气息观察了一下五官灵府,发现两耳的耳膜已经尽数破裂。度劫天雷和除魔天雷都不会主动劈击冲破紫气玄关的修道中人,但是如果你强行出手干扰,它们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现在看来我的耳膜之所以会破裂是因为灵气枯竭之后还强接天雷,被天雷轰击所导致的。
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白九妤的一双含泪美目就在眼前,她已经度过天劫,道行与我已在同一层次,因而我运转灵气查观灵府,她不可能感觉不到。
“大哥哥,伤势如何?”先前房间里的那张木桌已经被她挪到了床边,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白九妤见我睁开眼,急忙提腕书写,一手蝇头小楷写的及其雅致。
“没什么大碍,就是听不见声音。”我看到她手里提着的那张麻黄纸张上的字迹,勉强的令自己挤出一丝笑容。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还没有哪国的科技可以修补破裂的耳膜,不过看着她一脸的悲切,我还是强打精神安慰她。
白九妤听到我的话,急忙提笔再写,寥寥几笔“小声一点。”
我苦笑的点了点头,自己听不到声音的直接后果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说话声音的大小,这也是后天失去听觉的聋子说话一般声音都大的原因。
“连累大哥哥失听,九妤死不足惜。”白九妤提笔再写,双目垂泪,神情悲切。
“听不到声音也好,耳根清净。”我咧嘴一笑。虽然自己成了聋子也不能把这笔帐算到白九妤头上,自己答应过的事情自然要尽全力去实现,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赶过来。
白九妤听到我的话,忍不住匐在床边无声哭泣,我伸手想要安慰她,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白九妤所穿的服饰很有唐周遗风,那时候的女子穿着很是大胆,胸襟宽松。白九妤一匐之下,雪白的粉肩半露于外,我急忙转过头不敢直视。
片刻之后感觉白九妤在碰触我的左手,转头一看,她手里提着的那张麻黄纸上写着“大哥哥是否饥渴?”
“我不饿,你把我的香烟拿过来。”我手指挂在房间角落的背包,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她是见过我抽烟的,因而她应该知道我说的香烟是什么东西。
白九妤闻言转身站起,莲步轻移走向悬挂背包的墙角,看来她度过天劫已然能够正常行走,注视着她婀娜的背影已及白裙之中随着移步而隐约可辨的半圆曲线,急忙又转过了头。
“反啦。”我微笑的接过香烟。白九妤体贴入微,已经将香烟抽出递到了我的嘴边,不过她明显不熟悉这种东西,递过来的是烟头而不是过滤嘴。
我探手拿过桌上的油灯点燃香烟,刚吸一口就开始剧烈的咳嗽,看来自己脏腑之中还有内伤,不管那么多了,先抽完再说。
“我昏迷了多久了。”我说话之间开始打量房间,房间很大,中间以屏风遮挡,内侧有着一面梳妆铜镜及一暗红色梳妆台,上面并没有胭脂水粉,只有几只玉梳和玉簪。房间里幽香浮动,我身上所盖的是一床略显残破的锦被,不过却浆洗的极为干净,不问可知这里应该是她的闺房。
“已有两日。”白九妤提笔写道。
看着云鬓微散,眼圈泛红的白九妤,我内心又是一动,看来这两天她都是一直守护在这里的。而只昏迷了两天也的确出乎我的意料,紫色灵气的确有其神异之处,灵气枯竭之后以本体硬接天雷却只昏迷了两日便可醒转。
“你有没有想过我或许不会来了?”我微笑的看着白九妤,我这一路上没命的狂掠却也只是堪堪的赶到帮她接下了致命的一击,简直是侥天之幸。
白九妤听到我的话,转身拿起那只细小的狼毫,一阵书写“大哥哥义高博云,应允之事自会重信守诺,不过九妤却未曾料到大哥哥可以及时赶至,救九妤于必死之境。”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捏起香烟狠抽了一口,白九妤的回答令我很意外,她怎么知道我不能及时赶到。
“涂山狐族可齐九尾之数者万不出一,九妤此次本该命丧天雷,而大哥哥则应于路途之中为夙敌所纠缠,无法及时赶来出手相助。”白九妤双手提着那张麻纸递到了我的眼前。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白九妤怎么知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幸亏我耐着性子冲那只灵鹤好言相求,不然还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来不及赶过来了。
白九妤这次并没有提笔书写,而是从床边拿出一本古书递到我的面前,正是我先前留给她的那本“观星秘术”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