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来……是不成了……”幽幽虚弱道。
我安慰她说:“你应该会没事情。”
“你怎么知道?”
“有道是: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
幽幽在我头上轻轻叩了一记,怅然道:“没想到我死时,居然会和你在一起。”
我看到她情绪低落,想来此次伤得不轻,心中不禁生起怜惜之情,说起来她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伤得如此严重。
幽幽轻声道:“你可不可以放下我?”
我点了点头,将她放下,幽幽示意我搀扶着她向小溪边走去,她美目盯住那一盏盏的河灯,流露出难得的温柔目光,似乎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许久方道:“我小时候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跟着爷爷前往河边放灯,那些情景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我从小溪中拿起一盏荷花灯,交到幽幽的手中:“你就当我是你爷爷,回味一下往事如何?”
幽幽笑嗔道:“你这混蛋,又趁机占我……便宜……”她咳嗽了两声,俏脸飞起两抹嫣红。接过我手中的荷花灯道:“你可知道,这每个花灯都承载着放灯者的一个心事,接过它等于接过别人的痛苦和忧愁……”
我微笑道:“放灯者的心事早已随着水流远去,这花灯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你有什么心事也放在上面,远远的抛开吧!”
幽幽点了点头,闭上美目似乎在祈祷着什么。然后虔诚的将河灯放逐于水中,花灯在溪流中回旋了一下,随即便向下飘去,逐渐在我们的视野中成为一个小小的亮点。
溪边草丛之中荧光闪现,无数萤火虫自我们的身边飞起,我和幽幽同时发出一声轻叹,沉浸于眼前绝美的夜色之中。
我背负着幽幽来到山顶的慕云斋前,远方的天空已经透露出一丝青白之色,黎明即将到来,幽幽不知何时已经伏在我的身上沉沉睡去。
慕云斋青砖灰瓦,掩映在茵茵绿树之中显得格外的清雅,两棵合抱粗的大树守卫着大门,围墙四周长满了藤蔓,基石上点缀着青苔,层次不同的绿意在天空下变幻着不同的韵味。
斋门已经斑驳脱落,看不出原来的漆色,唯有上面的铜制门环仍然光辉依旧。
我正想去叩门,斋门在此时刚巧打开,一名年轻的尼姑走了出来,她看到我微微一怔道:“施主,有事情吗?”
我笑了笑,我并不清楚幽幽来此的目的,我轻轻拍了拍幽幽的手臂,没想到她的手臂竟然软塌塌垂了下去,我心中骇然,这妖女不是死了吧。
那尼姑也看出了不妥,迅速来到我的身边,伸出手指探了探幽幽的脉息,秀眉微颦道:“她还活着,你随我进来!”
我跟着她走入慕云斋中,穿过香堂,绕过大殿,来到后院静室之中。
那女尼推开一间静室的房门道:“施主请在这里稍待,我去请师叔过来!”
我负着幽幽走入静室,室内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张床榻,便只有一个蒲团。我将昏迷不醒的幽幽放在床上,这时刚才那女尼陪着一位中年美妇走了进来。
我慌忙向她们合什见礼。
那美妇一身朴素的灰色布衣,通体上下没有任何装饰,却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凡气质,美目深邃而隽永,仿佛能看穿你的内心,我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回避她的眼光。
她缓缓来到床前,伸手握起幽幽的脉门,目光突然变冷,转向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看到她神情不对,心中暗叫不妙,慌忙答道:“在下龙胤空,居住在秦都之中,这位姑娘并非是我所伤……”
那美妇霍然站起身来,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把已经握住我的右腕,一丝冰冷入髓的气流从我的脉息之中缓缓传来,几乎就在同时,我丹田之中一股温和纯实的气流沿着背脊向上,每行进一处,内息便开始一丝丝的增厚,潮水般向侵入的气流涌去。
那美妇猛然放脱了我的手臂,那股阴冷的气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经脉中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刚才奔腾积蓄的气流同时涌入我的右臂之中,一股霸道无匹的拳风从我的右手发出。
那美妇冷哼一声,衣袖轻拂,我手臂一偏,发力处已经变成了地下,只听蓬地一声巨响,足下青砖竟然被我击成数段,烟尘四处弥漫。
我目瞪口呆,根本不相信这一拳竟然是我所发,想必是这美妇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那美妇冷冷道:“你分明身具玄功,还在我面前伪装什么?”
我愕然道:“在下真的不知道前辈说得是什么!”
那美妇转过身去,走到那窗棂前,漠然道:“你带着她去吧,不管你究竟是何目的,我都不会追究,回去告诉你们的师父,我秋月寒早已不问世事,今生今世也不会再和她争些什么!”
我茫然道:“前辈可能误会了,在下和这位姑娘也只是萍水相逢,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
秋月寒目光望向窗外,竟是对我不理不睬。
我知道她不会相信于我,继续解释也没有什么用处,当下深深一揖道:“既然我无法取信于前辈,在下只好告辞,那位姑娘还请前辈代为救治!”我转身向门外走去,我从秋月寒刚才的表现已经看出她绝不是寻常人物,说不定和幽幽之间有着极深的渊源,我继续留下只会增加麻烦。
“你站住!”秋月寒轻声道,她的语气始终都显得淡漠无比,不会因情绪而发生任何的变化。
我停下了脚步,恭敬道:“前辈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带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