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在花园中站了片刻,待心绪平静了些,阮缙云嗤笑一声,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多想无益。他向来不是会强求之人,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随他去吧!
慢慢走着,心中默念静心咒,等走到阁楼之下时,阮缙云已经感觉到心中清明如镜。轻巧的脚步如猫一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阮缙云屏住了呼吸,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上走。
刚才他心绪纷乱之时没有发现,但是当他心中静下来的时候立即就感觉到了,他的房中有人!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人的气息,那人显然是个高手,呼吸声几近于无,且绵远悠长,如果他还是刚才那种心绪烦乱的状态,很有可能就发现不了。只是,他来到京城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并没有惹过什么事,会是谁半夜不睡觉跑来他这里埋伏?不对!唯一的一次惹事是惩治了那些宛国人!难道……这次是宛国派来的杀手?
心中猜测着种种可能性,阮缙云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将眼睛贴在门缝处,阮缙云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一切东西都没有被动过,一切都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他能感觉得到,那个埋伏在他屋内的杀手就在附近,离他很近的地方。那么他就是在他视线的死角!
一把黯淡无光的匕首悄然滑落在阮缙云的手心,他轻轻推开了门。
抬脚跨过门槛踏进去,阮缙云小心戒备。
柔和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静谧安详。
一抹冷光急速朝阮缙云当面扑来,阮缙云心中一跳,好快的速度!心中惊异,动作却是不慢,就着跨步的姿势,身子往后一仰,柔若无骨,几乎和地面平行,一个滑步便到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外。但是,阮缙云躲得虽快,随着他的动作扬起的发丝还是被锋利的刀刃割掉了一绺,黑亮的发丝飘荡着,轻轻掉到了地板上。忽的一阵风起,刚刚落地的发丝又扬了起来。拿着剑的人不等阮缙云有所反应,快速欺身到阮缙云身前,毫不留情地攻击,招招致命。阮缙云以匕首格挡,清脆的兵器撞击声频率越来越高。
“你是什么人?!”阮缙云厉声质问。
攻击的男子沉默不语,但是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自问没做什么亏心事,阁下为何前来刺杀?”阮缙云在辗转腾挪之间不放弃地问道。
男子依旧不说话,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阮缙云渐渐开始占据优势。
男子惊讶地发现,阮缙云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不论自己加速到什么程度,阮缙云总会挡住他的攻击,不早不晚,在最恰当的时刻以最小的力气,最快的速度挑开他的剑刃。
阮缙云心中越来越恼火,不过唯一让他心下稍安的就是小年应该还在忙,暂时应该不会过来。看着男子越来越疲于应付,左支右绌,阮缙云心中冷笑,不管你是谁,今天来找我阮缙云的麻烦,你就要承担后果!
阮缙云手中匕首攻击的轨迹越来越诡异,越来越不可预测,看似毫无章法,但是每招每式都丝丝入扣,渐渐把猎物逼到他事先织成的网中,不可逃脱。
男子额上渐渐有汗珠渗出,在月光下发着亮光。
阮缙云冷笑着看男子越来越忙乱的招式,等着他无路可退的时刻。
男子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张网网住,这张网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不!他不能死在这儿!必须要逃出去才行!强烈的求生yu望让男子眼中迸发出了决然神采,他一咬牙,暗中运起内力,忍受着经脉刀割一般的痛苦,大吼一声,胳膊如灵蛇一般,挽出一个剑花直奔阮缙云的面门!
阮缙云大惊,这加入了真气的一击看似不起眼,但是若是近身他绝对讨不了好!阮缙云脚尖点地,身体斜斜向后划出一丈远这才停下,刚站稳脚步,方才他站着的地方后面的桌椅板凳哗啦啦碎了一地。
男子见脱离了阮缙云的攻击范围,也不恋战,一个纵身跳到了窗外。
阮缙云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思考着。刚才男子跳出去的一瞬间,借着月光他看见了男子的侧脸,但是因为男子蒙着面,他只看到了男子的额和眼睛,从额头和眼睛并不能判断他是不是宛国人。
会是谁呢?
楼梯上传来嗵嗵的脚步声,阮缙云神色一敛,匕首滑进了袖口,放松了表情。
小年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喘气,便喘边说:“少爷,刚才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大动静?”走进屋里掌了灯,看见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小年惊声尖叫:“少爷!你和谁打起来了吗?你有没有怎么样?”说着,越过满地的木头,跑到阮缙云身边拉住他的手一阵打量,看阮缙云真的没事,小年放心地笑了出来:“看我急的,凭少爷的功夫没几个人能伤得了,唉,我怎么就忘了呢。少爷,你和谁打起来了?”
阮缙云任小年拉着左看右看,心像躺在棉花团里,软软的,暖暖的。听到小年的问话,他摇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