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快乐起来,不管要怎么做都好。
诗函也知道自己慌乱的心情带给了孩子不安,所以在思语面前总是保持着冷静,可是母女同心,诗函这样又怎瞒的过思语,尤其思语又是个很特殊的孩子。
两人聊了几句后,诗函走出了思语的房间,手上还拿个几张思语的涂鸦。
一出房门,诗函身体靠在门板上,看着手上的几张涂鸦,眼泪不自觉的掉了出来。
虽说那人物画的不怎么写实,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很温暖。
诗函光是这样看着,就能感受到思语的心意。
“妈妈……又在哭了。”思语望着房门的方向自言自语着。
她知道,每当四下无人时,诗函总是偷偷的躲起来流眼泪,为的就是她那个素未谋面,但却又是她孩子父亲的男人。
这点诗函谁都能瞒,就是瞒不过她这宝贝女儿。
“为什么我的父母的情况不像正常人呢?奇奇。”思语对着突然冒出在桌上的小雪貂说。
“咭──”
小雪貂弯着脖子,也不知听不听的懂思语在说什么。思语逗弄着小雪貂玩了一会,然后拿起笔来继续画着。
虽然思语无法止住她母亲的泪水,但把大明的样子给画出来,这是目前思语唯一能为诗函做到的事。
拨弄着桌上的戒指,诗函望着有点出神了。
“这戒指是一对的。”
目前关于这只戒指的出处仍在调查中,诗函所知的并不是很多。
但光这一句话,对她而言,已经很足够了。
这是一对的………
诗函感觉心揪的好紧。
失神的诗函就连有人在敲房门也不知道。最后在门外的琉璃姊妹俩,还是自己打开房门悄悄地探头看着,然后走了进来。
“小姐。”
筱璃的呼唤将诗函的思绪拉回现实里来,并且应了她一声。
“什么事?”
“伊达来了。”
伊达景胜,是林氏财团在台企业的幕后主控人。虽然这些企业是登记在诗函的名字之下,但以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可能亲自打理这些事务,因此关于这方面的事都交由伊达和琉璃俩处理,然后向诗函定期做会报。
“嗯,让他在客厅等一下,我立刻就下去。”
伊达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公事。实际上除了公务外,伊达暗地里为林家处理了不少私事,例如这次的调查行动就是由他负责的。
为了调查机场内那个陌生男子,林家可说是动用了所有手上可动用的资源及人力,可惜的是至今依然仍毫无头绪。
诗函起身披了件外衣,然后和琉璃姊妹俩到了楼下。
坐在沙发上的伊达一见到三人的身影,立即站起身来迎接着。
虽然诗函跟他说了很多次不必这么拘紧严肃,但伊达却是很坚持他自己的原则,这大概是因为和他从小所受的教育有关吧,伊达将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看待的很谨慎,丝毫不显得马虎。
这时伊达年纪约在三十三岁上下,一身品味高雅的衣着配合着帅气精明的脸庞,看起来就像是事业非常成功的社会人士。
手握重权加上未婚的身分,伊达在公司里可说是排名第一的黄金单身汉,而且还是实心镶钻的那种,不知有多少女性梦想着钓上这条金龟婿。
不过在诗函眼里,伊达也仅是一个交情不错的伙伴而已,不管是公事或私事上,对于他优秀的外在条件多年来一律是毫无感觉。
或许………除了思语的父亲外,没有一个男人有能力再去扰乱她的心湖了。
而伊达这八年来对诗函的态度也是颇为暧昧。
他从不掩饰自己对诗函的好感,但这八年来却也从未有过任何行动,只是静静的在一旁守护着诗函,并做好诗函所交代下来的每一件事。
对林氏夫妇前伊达还不见得有这么忠心,这是诗函才能独享的专利。有时候诗函会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叫伊达去死,那傢伙搞不好会真的笑着跑去自杀。
诗函透过琉璃姐妹,大约知道了伊达的生长背景。
这种从小就教育谁为谁而活的方法,诗函十分的不喜欢,尤其当那个被保护的对象就是自己时,让诗函更觉得反感。
这也许是出自诗函父母或隐星爱护她的心意,这点诗函可以理解。
毕竟她在身为人母之后,也想着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一切捧到思语面前,用尽任何办法也要让小思语快乐平安的长大。
但每个人的生命都是自由的,不该有人生下来就注定为谁活为谁死。所以同样的事,诗函不会让它在思语的身上再度重演。
只是伊达的事情已经发生,诗函也改变不了什么,就算想改也是无能为力,因为伊达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诗函她能做到的,就是视伊达如兄长般,和对待琉璃俩一样尽量把他当成自家人来看待。
也因这点,所以伊达是除了诗函的父亲之外,诗函最常接触的男性友人。
“事情有什么进展吗?”诗函坐定位后,用着平稳的语气问道。
在林氏与隐星两边的情报体系全力搜索下,至今依然是连一点线索也没有,诗函的心情也由起初焦虑急躁的态度,慢慢的冷静回复。
她自己也很清楚,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个连长相也说不出来的男子,简直跟天方夜谭没什么两样。
“从琉璃的说法里,目标是个身高约一米八,体态瘦长的黑发亚洲男子。我们正从那段时间班机的旅客名单着手,找出符合条件的人选,但由于人选太多,加上确认条件太少,所以辨识工作十分困难。
此外机场人口成份繁杂,坐飞机出入的、送行的,仰或是其他因素到机场的,因此也无法确定目前所搜索的方向是正确的,但我们会尽力去找寻。”
伊达十分公式化的报告着。
事实上,他连诗函为什么要找这个人的原因都不知道,且从事发至今,他连问都没问过一声。
当初琉璃只说诗函要找一个人,一个连面貌都没看过的人,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伊达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立刻就调派人手开始找人,因为这是诗函所交代下来的事。
“那也就是说事情毫无进展。”
虽然已经很习惯这样的报告了,但是诗函平淡的语气里仍不自觉的透露出股失望。
“很对不起,属下会更努力的。”看到诗函的情况,让伊达心中觉得自己相当没用,咒责自己怎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
“别想的太多,这差事本来就是强人所难,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小姐,那不如让小小姐做个容貌拼图吧,毕竟也只有小小姐见过那男人的样子,而且有了图像也比较好找人。”
筱璃这时也出口说道。
“这点……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诗函知道思语正很努力的用她自己的方法想帮上忙,虽然说画出来的东西势乱七八糟的没错,但思语真的是很用心去画。要是这时提出这件事,感觉上就好像在否定思语的努力一样,诗函不想这么做。
伊达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怎又跟小公主扯上关系(林家的佣人和公司的下属们,都习惯叫思语为“小公主”),但他依然很知趣的闭紧嘴巴,什么也不过问。
“那关于戒指方面,查的怎么样了?”诗函话题一绕,让众人的焦点转到她手掌心中的那枚戒指去。
“这点的话收穫还不错,毕竟这种高价位的珠宝有它一定的制造与销售管道,我们花了点时间后查出了当初贩售的珠宝店。”
“在哪里!?”诗函神情一绷,顿时惊慌失措的喊了出来。
“就在市区的闹街上。”
伊达暗自奇怪,他从没看过诗函如此失态的表情,这个男人和这枚戒指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能让诗函如此紧张。
同时另一方面,伊达神色自然的继续报告着。
“该店卖出的时间记录约是在九年前左右,当时一起售出的还有另一对钻戒,及一些珠宝配饰,这事当时的记录和信用卡收据拷贝。”
伊达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夹递给了诗函,里面是几张影印出来的资料。
“然而我们从该信用卡的资料一路查到一个很隐秘的银行帐户去,但发现所有的登记资料,包括名字在内都是伪造的。”
诗函翻到文件夹的第三页,那是一张银行帐户的资料,里面的金额数字后还跟着一整排零,饶是见惯金钱的诗函也不禁吓了一跳。
“这人……还真有钱到吓人。”在旁的筱琉看了之后,不禁吐了吐舌头,让她干上十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
“目前我们正积极对金额往来帐户展开调查,我想多花点时间应该是可以找出真正的源头。只是有一点,这个帐户最后动用的时间是八年前了,换句话说八年来这个帐户从没有再被人用过。”
“又是八年前………”诗函喃喃自语着。
八年前肯定有什么事发生过,但为何自己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呢?
可恶!
不自觉的,诗函把拳头握地紧紧的。
“那能不能从店员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筱璃突然冒出一句说。
“很遗憾,当时的店员已经离职了,一时间我们也找不到人。”
伊达摇了摇头。
“总之如果有什么新消息,就请尽快和我联络。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了。”
伊达站起身来送诗函离开,之后不知站在原地想些什么,过了几分钟后才走了出去。
此外回到自己房间的诗函,先是翻了一会资料,接着又望着戒指发呆了一阵子,然后才将戒指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不光是为了思语,也为了我自己。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的,老公………”
诗函意志十分坚定的说,尤其后面两个字特别加重语气。
而另一方面,远在非洲的大明这时突然一阵心寒,全身打起了冷颤。
“怎么回事?突然发起抖来。”一旁的丹罗看到大明的异常,不禁出口问。
“没,只是突然觉得冷。”
“冷!?”丹罗抬头看了看天空。
此时正值中午刚过后,温度闷热的叫人挥汗如雨,这傢伙居然在喊冷?
“没什么,大概是我老姊又在念我了。”大明心中叫苦,回家后肯定又要被好好的修理一顿。
当大明和丹罗、薇妮三人逃出丛林后,随即找了个有电话能联络外界的小村子。
很快的,薇妮家里的保镳们迅速的用直昇机赶到,然后把薇妮打包带走,连让她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就这样匆匆的离开。
离开前,薇妮的神色十分复杂,眼光里似乎有什么要说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在保镖们的簇拥下离去,一句谢谢也没有留下,大明和丹罗也只有挥挥手目送她离开。
“碧琪啥时才会到?”
大明和丹罗就这样坐在村口,等待着PACO的人来接应。
村里的人因为没看过丹罗这种大块头,因此都躲地远远的不敢靠近,周围静悄悄的只剩他们两个大男人,似乎都被人遗忘了,感觉上还蛮淒凉的。
“应该快了吧。”丹罗摸着他翘翘的鬍子回答着:“嘿,又是一次死里逃生的经验,在你这傢伙身边还真没有平静的日子过。只是,这次报告该怎么写呢?”
“写你该写的就好,剩下的………就把它放在心里吧。”
大明望着蔚蓝的天空,远处的天际正有一台直昇机往这过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