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是不是要带我出去？我舔了舔干裂的唇，冲他不自然地笑：“其实我现在的样子啊，不是我刻意要变的，一个不小心就变成这样了……你如果带我出去的话，可能要想想办法了……”
“对不起，文织。”慕北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对不起。”
他的道歉一说出口，我便觉得心脏狠狠地一跳：“那个，我在里头没受什么苦的，那些小鬼年纪那么小，还能对我怎样啊……你看我这模样可能比较可怕，但总的来说。我是妖怪啊，你把我带回去，好好地补偿我，给我好吃的好喝的就行了，过两天立马就活蹦乱跳的啦，真的，没事的！”
慕北辰盯着我，好半天没有说话。
我发现他的眼神特别特别的哀伤。
我从来没发现，人类的眼睛也能表现出这样极致的情绪，那双重眸，妖冶而霸道，此刻却是哀伤地看着我，里头的情绪太复杂，我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是也能感受到眼睛的主人，内心的痛苦。
“慕北辰，你别这样看我……我真的没事的。”我忍不住轻声看着他道，他这么伤心，我看着有点心疼。
“文织，我不能带你出去了。”慕北辰轻声道。
我一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看破你的身份，就算我们依计带着你出去，换个新身份回来。皇族也不会容许一个妖怪当王妃的。”
“皇帝……不是早就看破了吗……”我有些呆呆地问道。
“之前没有确定。”慕北辰道，“如果我救出你，硬要将你带回去，我将会被格了瞳王的封号，贬入民间。”
“那……之前不是说好的，就算你被削去封号，你也会争取拿到那个什么祝福，然后跟我一起……”我说着，突然惊觉自己在说什么。
要他堂堂一个王爷，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跟我去民间隐居，还要他临走前帮我拿到那个什么祝福……这话。我怎么可以说得出来，我又凭什么，让他为我付出那么多呢。
“如若我被削去封号，因为是有罪而贬，我的母妃也会受到影响，她……我不想让她死后，还……”慕北辰低下头，有些艰难地道。
我从来没有去了解过慕北辰的过去，更没有打听过，他的家人，他的父母曾经如何，一直以为王爷就是高高在上，从小生活在无数的赞美中，他又那么有能力，长的又那么好看，从来没有考虑到他……
“而且，文织，你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够出去……”慕北辰低声道，很小声，可是我还是听到了。
是啊，我这副模样，已经显出了一半的虫子身形，天知道会不会再变回人形，慕北辰就算把我救出去了，我还不一定能回去呢，那么，反正都不能回去当他的王妃，他也没必要为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了。
“我知道了……”我看着他，轻声道，尾巴也在不自觉地放了下来，这个时候，我反倒不紧张了，心里头也没怎么怨恨他，所以我的声音很轻，“没关系，别跟我道歉，我不怪你。”
慕北辰依旧低着头。
“其实我也是个很自私的人啊。你那么了解我，知道我多自私了吧。”我笑道，“所以，我也没什么资格要求你一定要为我做什么，其实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已经很知足了，真的。”
慕北辰没有回答我。
我有些自顾自地道：“虽然我一开始很讨厌你，可是你的确为我费了很多心思，你还教我，我们是夫妻啊，应该相互信任啊……呃，我说这些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也不是虚伪地想说这个来劝你，让你更难受，我就是……觉得，真的，我没什么地方值得你为我付出那么多，赔了身家性命地救我，那确实不太可能。”
“我先走了。”慕北辰道。
“好。”我回答。
然后，眼看他一步一步地离开，听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我盯着他身影不见的门槛，好半天，才眨了一下眼睛。
没有眼泪。
身上的药效已经渐渐地退了，那些看守者还没进来，我心中空落落的，纷乱纷乱，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很多画面，有些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所以我只是呆呆地盯着某一个地方，何迎来到我身边了，我都不知道。
“你怎么进来了？”见到何迎站在我面前心痛地看着我，我轻声问道。
“跟慕北辰一起进来的。”何迎道。
我眼睛一亮。
“他不知道我进来了。”何迎轻声道，“但是文织，我可以带你走。”
“你不会……是在同情我吧？不少字”人啊，在某个时刻，总会有着古怪的敏感。
“你说呢。”何迎嘴角微勾，却不像往日那般温和地笑，“文织，我带你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你只需潜心修炼一段时间，人形就会修炼回来的，我会在你身边陪你，我们不一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我们可以过着很平静的生活。”
“何迎，你好会钻空子啊。”我看着他，轻笑着，本能地打趣，其实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是不是见我被慕北辰抛弃了，就趁机跑出来，想虏获我的芳心？”
“你就当是好了。”何迎温柔地看着我，道，“文织，跟我走，好吗？
83慕北辰来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