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少主,吉原附近并无什么异状,至于冰州腹地…倒是雪英堡的动作最近频繁了些,但所为也是斩除妖魔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九香冥思了片刻,终于将牢记的情报说了一遍。
“不会有什么问题?也许吧…”洛不易裹了裹背后的披风,暗道在屋子里也会有冷意,这冰州的气候也太怪了些,而他这身子骨时好时坏,确实差了些。
“着暗部全力调查雪英堡异状,随时禀报于我!”
“是,少主!”
九香行礼又起身,借房间中的支柱遁去,与来时一般无二。
洛不易将手中微凉的茶一饮而尽,瞥见身后一直不敢说一句话呆若木鸡的段老头儿,不禁说道:“段老?段老?这怎么了是?”
“啊…没,没事,没事…”似乎才回了魂儿,段老神色茫茫然。
“没事?没事的话就先去歇息吧,明日还得赶路…”
洛不易伸了个懒腰,往冰凉的榻上躺去。不过这也比昨晚冻了一宿好太多了。
“是是是,老奴告退…”
替洛不易掩上房门,同时也关上最后一丝不甘。
这位不知具体姓名究竟为何的段老从此只以老奴自称,至死也不曾更改分毫,哪怕日后声名显赫,也从来不敢忘记曾有位少年为他夜宿雪中,曾有位天将殿少主嘱他夜深当眠。
北极冰州的风光可一言以盖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段老久在中州边缘游荡,却从未往冰州深处走过,毕竟除了世代生活在冰州的原住民,恐怕极少会有人族再涉足其中。
冰州居民少是出了名的,可是冰州的凶兽却比其余四州要多得多,再加上藏匿其中的一些妖魔,可以说冰州远比表面上的白雪皑皑要凶恶的多。
只是这些白雪掩盖之下的凶险还远远不止于此,比如段老此时脚下之物。
“段老你要不然还是御物而行吧!”坐在龙马背上逍遥自在的洛不易看着前面走在驴子身侧却突然停下的段老给了个很好的建议。
段老将脚下尚有些发软的不知什么兽类的粪便在雪上蹭个不停,闻言尴尬一笑,说道:“不妨事,不妨事,老奴也是不小心,只是不知这是何凶兽的腌臜物,在这气候下还能有如此大的热量。”
小小曲折两人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段老引路之余到底长了个心眼,将灵气附在脚底,走路都轻松了几分。
两人已然走了整整一天,这一天之间从吉原步入这冰天雪地也算他们脚程不慢,更得益于龙马走在雪上竟然四平八稳,连个踉跄都没,而段老也不愧是入了地级的高手,哪怕不御物飞行也照样跟上了算得上神速的龙马。
但这冰州的确称得上人烟稀少,一路下来他们连个鸟都没见过几只。
看了一路的雪景有些无聊的洛不易微微眯着眼睛,不然怕是要被雪给把眼睛晃坏:“这冰州就是如此景色么?”
倒不是不好看,但是看久了难免会有几分寂寥之感。
段老知道这新认的主子只是没话找话而已,但还是恭敬无比道:“想来就是如此,依老奴之见恐怕这里的冰雪几乎都很少融化,是以甚少有林木生发。”
说话之间却是将手搭在额前,一张老脸顿时喜笑颜开,对洛不易说道:“主子,可见是有人烟了,快看!”
其实段老不说洛不易也已经注意到了,雪地尽头有一群人敲锣打鼓地走着,而且各个穿红戴绿,人群中抬着一顶大红轿子,看上去喜气洋洋。
“这架势,莫不成是送迎嫁娶?可也不对,按时辰算来都已申时过半,谁会选个这样的时辰?”段老嘀咕着,“兴许是路途太远,而雪地又不好走,是以耽搁了时辰不成?”
洛不易听着段老自言自语不断的声音,哈哈一笑说道:“或许咱们今日有幸能够看一眼新娘子。龙马,走快一些!”
“吁律律!”龙马闻声便回应以嘶鸣,四蹄撒开便往远处追去,将段老甩在身后。
呵呵一笑,段老也加快了身法,疾步赶上。
龙马自是灵异之兽,段老又是地级高手,不消片刻便一前一后到了那群人身边。
“主子,可有看见新娘子?”
段老重新站在龙马之前,他年纪大了,有洛不易这么个主子却并不介意,甚至有时看着主子的少年做派还会有些哭笑不得之感,比如路上向他丢雪球之举,比如现在看新娘子之好奇。
而洛不易却在龙马背上坐直了身子,眉头紧皱,喃喃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段老,你不觉得吗?”
不对劲?段老凝思苦想,蓦地灵光一闪,发现了蹊跷之处。
前方那群人敲锣打鼓不假,抬着花轿喜气洋洋也不假,对他们二人的到来置若罔闻也没关系。
可这群人竟然没有发出哪怕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