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大家都发觉到凌震威好像有点奇怪,自从他一坐上摆满了早餐的桌子,他就一只手枕着下巴心事重重的样子……
“喂,想什么呢?”阿贡从他边上走过的时候猛地拍了一下,“想学思想者啊,去厕所里学去,那里的马桶高度正合适。”
“啊”凌震威被阿贡这么一拍好像突然惊醒似地浑身跳了一下,“什么思考者?”
一转头看到阿贡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自己,凌震威笑了笑:“我是在想给我们的大厨办身份证的事情。”
“不是决定了去找谢培么?”阿贡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坐了下来。
“我不是在想这个事情。”凌震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虽然那上面没有几根毛,“我是在想我们给我们的大厨取个什么名字,证件上总得有个名字啊。”
“哎,也不知道这姑娘遭遇了什么事情,居然得了失忆症。”阿贡叹了口气。
“不如叫潘晨玲吧。取我们三个人的姓稍作改动,挺有女人味的。”凌震威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忽然叫了起来。
阿贡被这种如此直白的无视给激怒了:“喂,你有听我说话么?”
“有啊……你刚才说什么了?”
……
吃完早饭,高小力和阿贡去快餐店照顾生意去了,而凌震威和阿驹则驱车来到了大马街,这里距离长宁路有两公里左右远。熟门熟路地,他们两个走过空旷的半废旧车间,走上铁质台阶来到了二层的独立休息室,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是烟雾缭绕,几个或是光着膀子或是穿着贴身小背心的面色凶恶的汉子正在一边抽烟喝酒一边打麻将扑克,那些人明显都认识凌震威和阿驹,看见他们进来只是微微地侧了一下头,然后就该干嘛继续干嘛,好像无视他们的存在一样。
凌震威随便抓了一个正在看牌的小混混模样的人问了一声:“培哥在么?”
“在内屋。”那个人应了一声,继续回头去看别人的扑克牌去了。凌震威哦了一声便给阿驹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便朝内屋去了。
敲了敲门,听到屋内应了一声,凌震威才和阿驹低着头走了进去。内屋很小,大概只有两平米见方,一面是门,对过去则是一扇脏兮兮的小窗户,另外两面是已经光秃秃的墙壁。内屋的中间是一张油漆都快掉光的四方桌子,上面只有几本杂志,一台收音机和一台老式的电话机。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脑袋上的头发全部一丝不苟地梳向了后脑勺,高高的额头下面是两根秀气的眉毛和一对有点丹凤眼模样的眼睛,脸上刮得一干二净连一根细小的胡子渣都看不见。说实话,这脸看上去有点太监的模样,阴阳怪气的。
就这么一个人,把自己的一双脚高高地架在桌子上,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翻看着一本关于赛马的杂志,收音机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说的是那个国家的语言,而且模糊的很。
那人听到门开的声音只是微微地一侧头,然后又把脑袋闪到了杂志后面:“阿威和阿驹啊,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转悠啊?”
“培哥瞧您说的,我们这不是来看您了么?”凌震威一看到那个人就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
“得,你先别说话,阿威。你这张嘴十句有十句是假的。我还是问问阿驹的好。”谢培从桌子上收起了脚,关了收音机,放下了杂志,冲着阿驹招了招手,“阿驹,你们最近忙什么呢?”
阿驹有点忐忑地看了看阿威,然后如实相告道:“我们在阿贡店里帮忙。”
谢培不屑地就是一笑:“阿贡?他那个破店有什么好帮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哪天不是空荡荡的?”
阿驹的脸红了红低下了头,凌震威则笑嘻嘻地凑了上去:“培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看事物不能用陈旧的眼光啊。现在阿贡那快餐店时来运转了哦,一天能买一千多份呢。”
“啊?”谢培一脸的不相信,“就他那猪食也能卖这么多?哪个养猪场和他联系上了?”
凌震威摇了摇手指头:“我们现在可找了一个手艺很不错的厨师哦。猪要是天天吃我们店里的快餐那就是比人都高兴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谢培嗤笑道,“原来是招了个厨子。就阿贡那手艺,一天能卖一千份,我就一边学着狗叫一边爬着出去。”
“瞧您说的。学狗叫这样事怎么能让培哥你来做呢。”凌震威拿了张凳子坐到了谢培的对面,掏出了一包香烟从中间抽了一根递了过去,“哪天培哥带兄弟们过来打打牙祭吧,厨子的手艺好着呢。”
“说得好听,是想我带人给你压压场子吧。”谢培阴笑着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这口烟下肚,谢培眉毛就是一扬,“嘿,红星烟,你小子还真懂得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