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利亚家族的总部在一片没被完全开发的土地上,三栋呈半圆形排列的高楼大厦突兀地出现在大块的荒凉之中。.大门正对着一个废弃多年的军用机场,跑道旁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茅草,灰白色的花穗正在怒放。门上顶着斗大的五个烫金大字“莫利亚公馆”。轿车轻轻地碾压者这片茂盛的野茅草,两边整齐地站了两排黑西装的壮汉。他们清一色都是半鞠着躬表示着自己对车子里莫利亚少组长的尊敬和誓死效忠的决心。
祝无闲卡着车窗外这个架势不由感慨道:“少组长果然威风啊。”
少组长冷哼了一声:“女人再威风也是你们男人的之物,威风顶个屁用。”
祝无闲又是一阵冷汗,今天少组长自从进了莫利亚嫡系的地盘好像这火气就特别大,连拍马屁都给被骂,祝无闲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很可惜,车子里只有三个人,少组长能够消遣的选择不多。这个祝无闲,不要他讲话的时候总是要讲,现在他不想讲了我偏要弄得他开口。少组长冲着祝无闲挑逗似地勾了勾嘴角:“祝先生,我有个问题要请教你。”
“请教不敢当。”祝无闲不知道少组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踹踹的,“少组长有事情就吩咐好了,还有叫我小祝就好了。”
“哎呦,祝先生比我大这么多,我这么好意思叫您小祝呢,最起码也得叫声祝哥吧,是不是?”少组长的眼里满是笑意。
“不敢当不敢当。”祝无闲是知道的这个少组长笑得越厉害里面的阴谋就越深。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边上看笑话的阿虎忽然开口道:“少组长,我们到了。”
“这么快就到了啊。”少组长一副很不满的样子,然后有点扫兴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小祝你就直接回去吧,好好休息。别乱日女人。”
“知道了知道了。”祝无闲是忙不迭地送走了瘟神。
少组长下了车,身后跟着的是保镖阿虎。
车停在了一面绕着房子的两米多高的围墙面前,穿过大门,里面是一个将近一百平米的院子,左边有一棵大榕树,树枝上垂着长长的根须。树下是一张石桌,几张石凳。右边围墙下有个小水池,水面上几朵紫色睡莲的花瓣正在闭合。环境十分优雅。
然而那个少组长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也不顺着铺好了碎石的小径走,而是直接笔直地穿过了草坪,踩歪了几朵花不说,远远地海朝水池吐了口痰,举止真是粗鲁到了极点。而院子里的几个护卫还有她身后的阿虎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路走进客厅,早已经有人坐在那里等着了。那个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体型很高大,面孔棱角分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好像一团被揉烂的纸,而且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皮肿肿的,好像熬过夜的样子。他面前的烟灰缸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里面堆满了香烟。
那个人看见少组长进来嘴巴张了张好像要说点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重新低下了头开始闷头抽烟。倒是那个少组长落落大方地走到他面前,道了一个安:“父亲大人下午好。”保镖阿虎也跟着弯了弯腰:“老爷好。”
原来这个人是少组长的爹,莫宗元。莫宗元看了看自己女儿诺诺地点了点头:“阿澜啊,这次出门还顺利吧。”
“托父亲大人的福,事情还算是顺利。”少组长阿澜简单地回了一声,就绕过自己的父亲走上后面通往二楼的楼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父亲。
莫宗元不由有点尴尬,但是又不好发作,谁叫自己没本事,干这也不行,干那也不行,成天被自己的爹呵斥来呵斥去,几乎到了被赶出家门的地步。最终,他还是靠了聪明伶俐的女儿才幸免于难。莫晨澜,莫家新生代中的佼佼者,不光表面上喜欢穿男装扮男人,骨子里她比男人更男人,铁血残忍略带神经质。自从她介入家族事务之后,莫利亚社团的规模几乎增加了一倍。
自从族长去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就对所有人避而不见了,只有莫晨澜才有资格接见。现在的她已经俨然成了莫利亚皇朝的摄政王。幼年不太幸福的经历造成了莫晨澜有点扭曲的性格,他父亲莫宗元一直心怀愧疚,但是苦于没有能力补救。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莫晨澜反而把自己扭曲的性格当成了自己身上优点,莫宗元就是痛苦不堪。
“阿澜……”莫宗元在身后叫住了莫晨澜,“族长叫你去见他。”
“哦。知道了。”莫晨澜听到了族长两个字,脸上收起了轻蔑与冷笑,转而变得凝重起来。
穿过四道门,进过层层把手,莫晨澜来到了一条幽深不见尽头的地道前面,从地道里吹出来的冷风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坐在地道入口处的是一个面皮皱得好比缩水了树皮一样的老年人,他看见莫晨澜一个人走了过来,就冲着她微笑了一下,然后递给了她一盏挺古旧的煤油灯。
莫晨澜结果煤油灯就在这摇摇晃晃的昏黄灯光中,她走到了地道的尽头,一扇堪比超级大银行金库的保险门。莫晨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对着门倒腾了老半天,最后按了按边上墙壁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只听见喀喀喀一阵响,那扇足有半米厚的金属保险门缓缓地打开了。莫晨澜在外面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提着灯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不足十平米的狭小房间,莫晨澜朝前走了几步,把煤油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马上地退了回来。隔着桌子,莫晨澜可以看到一团黑影慢慢地从后面升了出来。那是一个张着一张低端扭曲脸的老头。他的脸整个都已经变形了,就像是哈哈镜里面反射出来的一样。这个人便是莫利亚社团的族长莫先海,莫晨澜的爷爷,莫宗元的父亲,一个麻风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