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云哭笑不得,只能静静听完父亲数落,然后道:“爹,养儿就为防老,儿奋斗也是为了爹有个安详的晚年,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再说爹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去服徭役,左邻右舍不嚼舌根子么?我这儿子也当的太失败了。”
“防老是以后的事,趁现在还能动弹,老子给你下半辈子多攒些财物,这是我家的事,理别人嚼舌根子干啥?”
孟学永严肃道,“老子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敢偷偷摸摸去赎徭役,老子••••••老子还是要跟着去服徭役。”
本来想说打断你的腿,但想想这话从小说到大了,也没有见那次打断过,估计没有任何威慑力,便换了句威慑力大的话。
“吃个饭也给老子胀气!”
孟学永扔下碗筷气呼呼走了。
其实他这是在装腔作势,如果他不表现出强硬的一面来,儿子肯定会瞒着他去赎徭役。
他养的儿子他清楚。
生活磨砺出来的老戏骨瞬间入戏,把两个按蹩脚剧本演戏的小鲜肉完全碾压。
姐弟俩面对面叹气。
爹这脾气也没谁了,一句话就把路堵死。
第二天正午,孟氏小吃摊生意红火,孟青云正忙着收钱,就听一人喊道:“孟幺郎,生意不错吆!”
孟青云抬头一看是章泰盛,忙起身道:“什么风把章户长吹来了?快请坐!”
座位已坐满,有认识章泰盛的人忙让了个座位,章泰盛也不谢,大剌剌坐下。
孟青云招呼一声,一盘刚出锅的锅贴和一盘烤羊肉端上来。
“小摊子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吃食,章户长先吃着,有什么不点不到的地方,请多提意见!”
“好说!”
章泰盛立刻狼吞虎咽,那样子就像十天半月没吃饭一样,周边食客都露出鄙夷的眼神。
排队的食客自然对章泰盛不满,却敢怒不敢言。
大宇朝百户为一里,设一里正,手下有若干胥吏,这些不同里正手下的胥吏都相互认识,在这种事情上得罪了他,有穿不尽的小鞋。
章泰盛吃得满嘴流油,他用手擦掉嘴上的油,低声道:“孟幺郎,借一步说话。”
孟青云让孟泰云先收钱,自己随章泰盛走到人少处,章泰盛压低声音道:“孟幺郎可愿意替你老爹赎徭役?里正前我去通融,七贯大钱搞定!”
原来这样。
再傻的人现在都清楚了,赎徭役的钱根本就没有八贯,都是这些胥吏私下里抬价。
雁过拔毛,胥吏剥削百姓果然入木三分。
“章户长,我也想赎,可老爹死活不答应,昨晚差点把我腿打折。”
见孟青云无奈的样子,章泰盛略略失望,赎徭役的钱本就没有定数,通过他赎徭役,上交里正,他会有一两贯的落头。
他揣摩了那些有能力赎徭役的人,孟青云排名第一,不想孟老汉不让,他的美梦便做不成了。
“孟幺郎,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章户长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