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坟尿
朝绪年间,隶沧州满庄有村民姓满名佐,家境贫寒,自幼羊,未读私塾,一文盲也。憨厚老实,为人忠诚,年过弱冠,仍未成亲,孰家女愿嫁贫寒户?父母焦急,媒妁助之,终未也。
满佐有一兄,姓名颖,居黄骅县庄,距满庄东里。节后一日,应父母之,至兄家探望,遥,当日未能归,得留宿一夜。兄乃豪门霍府守墓,与妻小靠霍府雇薪度日,比满家稍富,居陋室三间,无院墙围之。出屋门不远荒地,荒地坟冢,墓碑林立,战乱不息,霍府败落,霍墓多年失修,坟头荒草披之。
入夜,满佐与颖分东内屋寝之,时分,颖起夜小,隔门帘望之,见满佐内屋烛灯仍亮未熄,恐发火灾,遂欲进屋吹蜡熄之。掀帘视之,见床上无满,人何处也?认为满半夜定厕小。厕房后,如厕,未见满,小归,稍候,仍不见满归,预感不妙,遂忙灯寻之。
持灯于房寻之,未见满,又至房后续寻,行数步之后,灯下,突见不远有一黑影坐于地,趋而视之,满佐也。见满坐地,目呆滞,举止僵硬,抓泥入口食之,似呆傻般。大惊,疾呼满,满已失觉,无丝毫应,似入异也。
灯细视之,见满竟跪于霍坟,墓虽失修,墓碑字赫入目。呼满无以应,稍候,见满诡异憨笑,手抓泥上举,示同食之。顿满中邪矣,急屋,从家中糯米少许,拎一小锅速至霍墓。守墓多年,稍懂驱邪之法,遂施之。
至满面,速敲锅沿,疾声喝骂妖邪,又将糯米撒于满身。如持之良久,见满啊叫后,突倒地晕之。忙将满负之返屋。妻闻之,速水将满口中泥除,夫妻于满身侧,彻夜守之。
日晨,满渐苏醒,醒来后,觉口中尿味浓,刻哇哇呕之,将昨夜所食泥尽吐方休。问否昨夜遇何,忆之良久,叙出:
昨夜满睡至尿憋醒,点燃烛后,屋后方便。出屋,遇冷风,顿觉迷糊。朦胧月下,晃晃行,至荒草处止步,眯眼小之,不,尿于一坟,竟不觉也。
满小后,欲屋之时,忽阴风骤起,荒草摇曳,见不远处一老翁蹒跚而来,须发皆白,发髻高挽,未留发辫,身着白丝袍,穿戴似朝。老翁行至近,恭而有礼,曰:“请壮士至寒舍一叙,吾备小酒,请欢饮之。”认为老翁乃附近村民,又见如热,彬彬有礼,实难推辞,遂随老翁也。
行不远,至一宅院,满见宅院年久失修,陈旧不堪。进屋后,宾主坐定,见家具古香古色,似用多年,旧损未修之。
老翁拍手唤仆,一丫鬟从内室出,令曰:“现有贵客登门,请置酒宴待之!”满细视丫鬟,见女身着粗衣,桃李年华,姿色,额有一黒记,似黑枣般,一农家女也。丫鬟遵令出屋。片刻之后,丫鬟摆妥酒宴,丰盛之极,酒菜香气诱人,满馋涎欲滴。老翁言声勿客气,敬请食之,持箸夹菜,壶斟酒,曰:“请壮士开怀畅饮,无须拘束也。”
满见老翁观不食,惑问:“老伯为何不食不饮乎?”老翁曰:“老朽近日脾胃不适,难进食,故而不食也。”不客气,持箸食之,举杯饮之,菜虽香味诱人,食却索无味,冰凉袭口,酒饮后,觉味异,不愿辜负老翁之善,无奈,持而勉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