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十八金仙茶
康熙年间,苏州城内有一茶庄,号“满香”,老板姓林,而立之年,吴江人氏也。其开设茶庄已二十余载,日久天长,其练至茶之高手,无论何种茶,需入口内嚼之,遂言准茶之与产地,其遐迩闻,颇有气也。
日,林午睡刚醒,伙计入室禀报,言门外有一老见。林出门相迎,见门外立一须发皆白老,细视之,老虽已近古稀,然骨骼奇,气宇轩昂,二目炯炯有神,非人也。林忙拱手一揖,问曰:“敢问生贵姓,从何而来?”老礼曰:“吾姓惠,乃惠山居士也,自里之遥惠山而来,慕林掌柜之大,登门访而也。”林闻老言语文雅,顿生敬,忙请入内。
入客厅,宾主坐下,林见老一风尘,忙唤丫鬟沏上茶以待之。老杯饮之,曰:“林掌柜,茶未沏开,水尚未烧开所至也。”林闻之,忙唤丫鬟将水烧开重沏之。短时,丫鬟将茶水端上,老杯饮之,后曰:“水过于烧开,烦请用水沏之。”丫鬟照其而行,复恭敬奉上,老谢过,举杯复之,叠声赞也。
林识出客人乃茶高手也,非同一般,遂施礼曰:“惠生临寒舍,不有何赐?”惠生一揖曰:“不敢言,闻林掌柜能尝天下各种茶,今故而相会,以切磋茶艺耳。”林曰:“生过奖矣,乃虚传,晚辈不副实也。”惠生饮口茶,下茶杯,笑曰:“吾有一珍,唤‘金茶’,林掌柜有茶否?”林从未闻茶,忙点首曰:“晚辈当然有珍,请生之,一阅以饱眼福。”惠生曰:“抱歉,吾未随身所带,若林掌柜有,请随吾至惠山之。”
林闻言,暗忖:欲金银,需行里之外,其虽心实,然吾与其素不相识,若让其自行之,吾难以出口矣。惠生识出林犹豫之心,遂起身曰:“有识之士为一得,不惧千里之遥,见,言传林掌柜乃茶高手,实为虚传也,区区里,遂不愿至之,老夫得告辞而归矣。”经惠生言激,林霍然起身曰:“也罢!晚辈愿随生前往以一得也。”
二人出门,沿京杭运河乘船上。傍晚时分至惠山之下,举目远望,见山恋起伏,层层叠叠。二人离船上岸,进山,约行、里,见半山腰中有茅草屋数间,惠生茅草屋曰:“林掌柜,茅草屋乃老朽之寒舍也,吾家中有一孙女,唤彩云,无旁人也。”至茅草屋,见一妙龄少女出屋迎,少女仙姿玉貌,倩秀娇,彬彬有礼致敬客人。
时已黄昏,惠生曰:“茶树长于山后,现天色已晚,林掌柜旅途劳累,请进晚餐,待日晨,去山后茶不迟。”林听罢,方来茶,茶未制也,需日现现制。还需亲自动手之。惠生识出其心,哈哈笑曰:“哈哈!日茶由彩云独操之,不烦林掌柜,请勿多虑,尽心歇耳。”
翌日晨,林起床,见主人已备齐,彩云亦穿戴齐以待之。见彩云身着艳红衣裤,足踏红缎鞋,臂挎小茶篮,发带玉红,眸善睐,朱唇皓齿,亭亭玉立于门外。林暗赞:似仙女下凡也!
三人沿崎岖之山行之,约行、里,来至山后。惠生山下一颗大树,曰:“请视之,乃金茶树也!”林拢目视之,见山谷内长有一棵枝繁叶茂之茶树,树高丈余,树径尺余,树冠盛开金黄色之茶。林惊赞不已,其平生首见高大秀之茶树,能不赞乎?
至近前,惠生止步,林定睛视之,见树下伏一大蟒,黑底白,粗约一尺,长约丈,其大骇,顿失色。惠生慰曰:“林掌柜勿惊慌,蟒乃茶树之卫也,吾让其避之耳。”言罢,惠生至蟒前,拱手一揖曰:“今有贵客至茶,请暂且避之,勿惊贵客。”大蟒点首允之,悄然而逝矣。
彩云手茶篮至树下茶,见其轻舒玉臂,手似柔荑,心灵手巧,其口唱山歌,歌声优雅,人靓歌。短时,精之茶篮已装满黄绿叶。林呆视之,惊叹不已也。
茶毕,茅舍,惠生开始精制之。二日后,惠生唤林至近前,其一包茶叶,嘱咐曰:“有劳林掌柜远而来,今送汝一包茶叶,乃金茶也,切记,贵府后方可开包,须用玉杯沏茶之,汝将大有所得也。”林见包茶不足半两,暗忖:如小包茶不足沏两杯,吾将有何所得也?其疑惑之,告辞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