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九令狐九妹
北宋宣和间,永兴军庆州府有秀才姓燕名隽。境富裕,地处边陲,宋辽交兵,庆州失而复,几易手,父母亡于战火中,与妻刘氏幸免。燕隽园遭焚,财产遭劫,陷于贫困,一无手艺,二无经商术,靠卖字占卜为生,勉。
燕隽为人,占卜非精,实则实,非则非,无欺罔勒索劣行。而立,妻患病卒,孤身无牵挂,遂舍,手持卦幡南,凭占卜暂生。
一日,燕至金州,遇一聘,邀曰:“近日吾舍有鬼祟作怪,内不宁,先生可有召神驱鬼、镇魔降妖术?”燕虽日无营,仍实言曰:“吾对符箓较稀松,不妨试。”邀允。
入夜,燕设案焚香,手挥木剑,焚烧符箓,不见回应,连作,仍不见效,心虚而忧惧。时忽见一靓丽女子姗姗而来,燕惊疑,女近,从容曰:“吾至候君日,今非君符箓驱,乃吾自愿来,何故?乃吾与君有至亲关,故而奉至邀。”燕隽问:“吾与汝有何亲戚关?吾从来未。”女曰:“吾姓令狐名七妹,吾九妹从小许配燕,君毁约,君另娶欢,吾父欲另择亲,九妹不依,候至今日,故吾至邀,请随吾往而婚配。”燕疑,焉降艳福于吾?否曰:“吾无与任何人订亲,何来九妹?”七妹释曰:“乃君父当,君安?”燕半信半疑,许吾父瞒吾为,吾不,现吾妻亡,吾无资续弦,不妨与女往以探虚实,遂允。七妹却曰:“且慢,吾先矣,宅必宁,君可享受宅酬谢,日,有驱车来,君午时于宅门候,则臻矣,切记。”言毕,七妹矣。
日,燕照七妹嘱行。午时,候于门,见一辆马车至,赶车见燕,问曰:“请问先生贵姓大名,可乃请贵人?”燕回曰:“免贵,吾姓燕名隽,非贵人。”赶车曰:“吾奉来燕贵人,请更衣上车。”言罢,从车内取出华丽衣冠,燕过,更衣戴冠,焕一上车。赶车挥鞭驱马,马铃叮当,车快如飞。片刻,见方现一城,燕问曰:“何境界?”赶车答曰:“兴元府。”燕闻,怵暗忖:金州距兴元府二百余里,如何片刻至矣?奇哉!已至,索往,吉凶暂不忧。
须臾,车至一庄园,大门早有众仆列队,盛装待迎。燕冠整衣,被扶车,见令狐七妹携众出迎,双方行礼见,寒暄数语,众簇拥入门,院内张灯结彩,鼓乐齐鸣,热闹非凡。入大厅,见厅内囍字高挂,案几桌椅摆列有序,蜡烛林立,烛光满堂。见岳父母于上座,娘头顶盖巾,身着婚服,以候时。于欢乐声中,燕与拜堂亲。喜不自胜,任对方为,飘飘如坠云雾中。入洞房,掀盖巾,见娘美艳绝伦,遂不自禁,揽入怀问曰:“娘子可乃令狐九妹欤?”娘点首,又问:“吾不何时曾与汝订亲?请告。”令狐九娘笑曰:“吾幼时,君拉吾手眠,分开时,君不舍,怀恋吾而痛哭,君可忘乎?”豁,皆喻,九娘乃狐族!忆少:春一日,燕隽父捕获一幼狐,似出生不久,遂带至,不忍伤害,用粥喂,养俩月,如小犬般,红毛茸茸可爱。值幼,与幼狐戏耍,倍爱,拥而寝,父见,戏谑曰:“狐乃汝妻。”,狐长大,益爱,与狐食眠,影不离。一日,狐突不见,处寻,未,思恋极,痛哭不止,父又戏谑曰:“恋妻至疯矣!”
虽过二十余载,燕记忆犹,难以忘怀,今殊不娶狐为妻,真!
婚燕尔,男欢女爱。转眼半余,燕与九妹每日读书吟诗,弈棋游戏,虽丫鬟仆人伺候周全,燕心思:虽快,非长久策,于蜗居何时终?九娘视透心思,谓曰:“见夫君久居岳父烦矣,夫有何胸臆?尽言。”燕隽曰:“现大比,吾欲进京赶考,夺取功名,大宏图。”九妹笑曰:“君志广矣,妾愿君功名就,择日备马,君可往矣。”燕曰:“京城距千余里,途艰险,匪盗猖獗,吾不骑马行,若华衣高马遭劫持,吾仍须手持卦幡步行,日吾即启身往矣。”
翌日,燕收拾停当,辞岳父母,持卦幡上。九妹送出数里,依依惜时,九妹曰:“妾有一宝可君安至矣。”九妹从怀内取出一珠,似樱桃般,熠熠光,交于燕,“夫君若途中思念妾身遇难时,将珠抛空中,吾即可至矣,为夫排忧难,请将珠匿于髻内,切记勿忘。”
燕身着布衣,肩披褡裢,手持卦幡东行,翻山越岭,晓行夜宿。值春暖花开时节,一上,燕游山观水,随花伴柳,悠乐哉。一日,至均州南塘镇,夜宿客店内,疲劳极,酣熟睡,一贼悄入室,将枕褡裢盗出,褡裢内有文房宝与纹银十余两,贼弃笔墨纸砚于门,负褡裢速远矣。
日晨,燕见财失,被盗,唉声叹气束手无措,猛髻内珠,不妨一试,吾妻否现?遂取珠空中抛,珠闪耀,瞬间,九妹现于面,问曰:“夫君唤妾,何有?”燕遂将被盗述,九妹慰曰:“君勿忧,盗贼未远,吾将追至讨还。”言罢,晃动身,须臾不见踪影。约半时辰,九妹手褡裢返回,内装银两分毫无差矣。
燕见失而复,赞曰:“吾与娘子居数月,尚不有高超技,佩服!既如,恳请娘子与吾行,护吾一安矣。”九妹曰:“妾若与夫行,有不当,君尽放心行,有妾珠于君身,如妾随君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