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六树精
民国六年,云南昭尖山脚下有一大树村,村如名,村西山下有一苍古树,金丝楠木也,已千年矣,干之粗,枝之茂,蔚为壮观,数拉手环抱,方可树围。可见村落址之,已有大树矣,先辈见雄伟,可福荫后,故而依树村,以庇护也。
村内三十余户,百余人,颇为偏远,虽清廷专已灭,民主共和初,村民仍守旧,男耕女织,寡见少闻,犹如隔世。夏热之时,老少皆乘凉于古树之下,冬寒之时,众拾枯枝落叶取暖烧饭。偶有顽童爬树玩耍,定遭老训斥,皆言古树乃富树,不可亵之。
金丝楠木软质,珍贵树种也,木纹金丝,视之,闪耀可爱,楠木之至美,可做筑之梁檩柱扉窗,亦可做具匾楹,以做棺木,富亡之用也,千年不腐不蛀,故而千金难得也。
秋一日,突一卡车载数人,颠簸而至,下车,中有一中年男子,衣着西服革履,人姓段名宛,趁银圆数十万,乃昆富商也。段宛率众绕大树三圈,细视之。村民首见汽车,觉稀奇,纷纷来观视。段宛问一村民:“村长何人也?住于何处?吾欲与有大买卖作,众可获也。”村民生未见如之阵势,闻有可图,遂带段宛至村长,得赏银圆百元。消息不胫而走,村民片刻尽之。
村长姓慕容,名琦,年近古稀,子参蔡锷讨袁军,中与妻二人。段宛率众至村长,以礼见,寒暄数语,言来,谓村长曰:“吾至福地,有一,吾见村西有一古树,存久矣,颇有灵气,吾寻遍地,古树令吾满,吾欲购之,老辈下如何?可愿鬻之?”慕容琦闻罢不悦,即刻愠曰:“大树村若无树,何谓大树村?吾难以从。”段宛曰:“吾出高价购之,可让全村富裕矣,可否?”慕容琦曰:“大树非吾一人所有,乃产也,老朽岂敢独自做主焉,请断了之。”暗忖:全村人皆与大树感至深,岂能被银圆所动?定会断拒之。遂吩咐,大树集以断之。
不多时,村中男女老少皆聚于树下,村民已,议论纷纷。慕容琦与段宛至众,村长宣布,让众村民举手决以定之。言一出,全村人沸腾,吵闹争执不休,后生皆同鬻树换银圆,老却言已与大树感多年,鬻树等于鬻已,岂能鬻之?
段见众村民争执不下,恐计划落空,不惜出巨资,咬牙曰:“若同鬻之,每户皆可先得银圆一百,后分购资,吾出银圆二万购之,大树伐下,残枝细节众分之,可否?”众闻罢,激动不已,老动摇,先得银圆一百,后分购资又得二百,三百银圆可盖房可娶儿媳,亦可供子出山学,何乐而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