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开国以来的巨案,将牵连进去多少湖北的官员,现在还很难说。总之,天天研究邸报的官员们日日祈祷,千万不要是凌啸来查处这起案子。因为毕竟大家和他都不熟,况且凌啸带领着督标干掉郑勇的事情已是官场旧闻了,官场更流传着凌啸心狠手辣的谣传。所以他们送往北京八百里加急的私信不少,都是期望北京的关系帮他们活动活动,总之千万不要由凌啸主审两案。
可是皇上的谕旨一出的时候,几乎所有和这案子有牵扯的官员都傻了,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如愿了,的确不是凌啸主审两案,来的是有“当官杀官,铁锁横江”之称的郭琇,有好清名如性命的左都御史。现在发生了这么轰动天下的巨案,这位郭大人还会放弃这留名历史的大好机会?
这些年里,犯到他手里被整死的官员们,竟有的只是因为五百两银子的贪污情节。湖北的官员们开始坐立不安,想想这些年自己收的肮脏银子的数目,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几位大员能量都是巨大的、倒霉的只可能是他们这些中下级官员了,不想作替罪样的他们度日如年、对着观音菩萨日拜夜拜、期望有救星的出现。
救星居然就被他们给盼来了。
天亮之前,风尘仆仆的兵丁送来的信件,是钦差观风使凌啸写的来。字不多,可是生的希望就在里面。
“九月初一正午时,沔阳州仙桃镇,啸与诸君会前民生大计。出力者。有罪减罪。无罪建功。啸之陋室寒简。仅能招待先到之三十名同僚。迟看望恕!”
天无绝人之路啊,感谢菩萨的保佑。一个临派钦差要来收割人头,一个常驻钦差却来保护人头、人人看到这封书信。立刻就感到绝处逢生。“”
每一位官员都拿出大锭的银子重谢送信兵丁,然后都会亲亲热热向他这样问话。
“这位小兄弟啊、你可知道侯爷派了多少人送信啊?
每一位兵丁都会这样回答。
“侯爷严令不许说。再说我地马今天拉稀,跑得慢,前头的兄弟只是数了个七八十,就被甩了个没影了。
大部分官员都会吓一跳、急得连忙备轿。大部分官员还都会得到这样的暗示,多带银票,不会错的。
六十名大小官员也来到场中的高台上就座。钦差观风使凌啸阔步上了台子。所有官员的眼神看着这位忠毅侯。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地确“人如爵名”。忠毅忠毅。看起来真中意啊。不。用中意不足以形容。应该说是泛着佛光。
凌啸先是请出了钦差关防。王命旗牌往香案上一摆。凌啸套上黄褂。上了九拄香。一转身当中立定。官员们哪里敢坐了。齐齐和百姓全呼万岁。恭请圣安。
“凌啸今日感到十分的欣慰,想不到有这么多位大人,听到凌某说百姓危难。就马不停蹄地赶来。看来你们心存百姓疾苦如感同身受。乡亲们!你们看到没有。咱们老百姓有这样的好父母官。还怕什么小小灾啊?来。大家对他们三跪三印。表示对他们的敬意和感谢。”
老百姓懂得什么,听到侯爷说要跪拜、立刻就全部跪拜、一时间面热烈极了。
官员们一面接受跪拜。一面暗暗在心地称赞凌啸的方法。不错,只有获得关注民生的好名声、才有可能获得减免罪行的功劳。只是,小小水灾。似乎功劳不大啊,就算天大地功劳,几十个人来分。也变成小功劳了。更何况凌啸还只保三十人?官员们忧急如焚地望着凌啸,等他的下文。
凌啸一指底下的百姓、高声道。”列为大人,可以这么说、现在百姓正遭受着灾荒的威胁,等待着各位同僚的帮助,这可能需要各位付出一定的代价,甚至不只是银两,所以,如果觉得有困难的,尽请离去、凌啸艳难不会怪罪的。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答应留下又中途离开看不尽力的,凌啸绝对不介意加上一脚。“
官员们互相看了几眼,都在心地叫道、来了,果然只保三十个,现在人多了,想先吓走几个、钱我有地是,不就是钱吗、总比那位要命的好啊。我一定不要怕,更要加油表现、对、这胸脯一定要挺起来。甚至有几个官员想要出来好好表白一番,但是害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万一不拜侯爷的胃口、就得不偿夫了,索性都在心里更加较劲。
凌啸看着他们挺得像波霸的胸膛,为难道,“既然都不走,看来凌啸也只有尽力多担当一些了。不过话说回来,凌啸要是实在保不了。只能够按照出力大小顺序来了。到时大家别怪凌啸的势利眼啊。”
“实话告诉大家。百姓们现在有灭顶之灾的危险!我们身后的大堤。如不好好的日夜守护训保,恐怕三十万江汉百姓持生灵涂炭、流离失所。”
“哄一一!”台上台下顿时像被扔下无数的炸弹。登时惊慌失议抢纷纷、乱成一团。
凌啸拔出腰刀,向天一举。“刷!刷!刷!”登时,他的护军们一起拔出到来。向天一举。众人一惊。登时安静下来。
严肃地神色浮现在凌啸的脸上,“乡亲们!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想逃难去。但是你能带走你的家园?带走你的事业?你能带走你的全部子女?还是能带走你年迈的高堂?难道我们在这个还可以挽救的时候,就做逃兵吗?就丢下自己的家园,抛弃嗷嗷待哺地子女,丢下养育你们的老父母,带着残缺的家人颠沛流离吗?”
百姓们渐渐都陷入了沉思。凌啸在那里猛然地吼道,“今天当着这些来拯救你们地父母官的面,你们像个爷们一样大声告诉我。你们能不能?能不能?!!”
一个娘们的声音响起。“不能!”很快就是汉子们震天的吼叫,“不能不能不能!“”
凌啸暗嘘一口气。看来和所有地商业会议一样,事先安排的“托”很有杀伤力。官员们则个个冒起了一种恐惧。此时以后,要是自己想半路散摊子。恐怕凌啸根本不用等到回省城,直接就可以“合法”宰了自己,原因无非是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
凌啸看看这些官员。用了十二分地真诚。“各位大人,想一想三十万百姓的生死,可以这么说吧,就算大水淹死六万,瘟疫再杀死六万就是十二万百姓。”官员们莫名其妙。这个帐谁不会算?
凌啸猛地一点最近的一个参议道,暴声吼道。“起来。答个题。十二万除以六十是多少?除以三十又是多少?快点别磨蹭!回答本侯。”
“是两千和。和四千。”参议道战战兢兢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