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工和皇子们纷纷向太子表态支将他大办纺纱,太子则是一个劲地谢谢康熙的信任,表示要全力办好这件差事,不辜负皇阿玛和天下臣民的期望。
回到毓庆宫,太子显得十分高兴,长史朱天保见到他愉悦,正要奉承一番,只见新任太子太傅的王晱从书房出来,阴沉的表情显示他十分忧烦。太子见到他,兴奋道,“王师傅,您知道吗,今日圣上正式将官办纺纱业务交由我主办,已经拨款一百万两户部专款,按照魏东亭大人的方案,编制衙门置办工械招募工匠,摸拟江宁织造的形式开办纺纱局,我等了多年,终于有了一次在皇阿玛处露脸的好机会了。”
王晱却不似太子和朱天保一般的兴奋,拧着眉头在那里思量。他虽是昨天才新任太子师傅,但是长期担任宗学师职。对皇子们的明争暗斗知之甚详,太子并不是蠢笨之人,可是这两三年来的差事总办不好。究其原因。太子的差事总是无疾而终。就在于他有太多的掣肘了。阿哥们和他们的党羽经常暗中使绊太子。这次官办纺纱的差事。其实他王晱是赞成太子争枪的。并不是因为这差事不重要,而是困为太重要了。重要到一旦办砸,太子在康熙心目里的地位将会受到致命的威胁。无奈昨天自己新来乍到。太子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自己也无法把话说透。现在到了米已成炊的地步。他冉也顾不得忌讳了。
沉吟半晌,他谨慎地选择措辞,叹道,“太子,凶险就在眼前,奈何您就看不出来?”太子两人的愕然里,他继续道,“唐太宗李世民曾道。天子之难。在于以一人之心敌万人之谋。太子爷是大清储君。环境也相差无几。一个不好,就会为人所乘。朝中兖兖诸公。皇家煌蝗天胄,究竟有几人是真心希望您办好这件差事的?官办纺纱,涉及民生凋旺,农事兴衰。倘使无好的结果。皇上怕是……
经过凌啸的彩票搓磨。太子已经成熟了许多。王晱的提醒无异于当头一棒。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几天梦寐以求才得到的差事,却是一双刃剑。成了。固然地位牢固,败了。则可能万劫不复!
“王师侍。您是说这差事怕是不好办?可是皇上都已经下了圣旨,各项淮备都已经进行开来了。还有什么是我所疏忽的?”太子抱着侥幸,鼓起自己的自信。既像是问王映。也像是问自己。
“诸位阿哥难道就会让你顺利办好这差事?你手下又有何人能当此经济大任?棉纺地产地产量销路又在何处?价格如何才能不伤及农家?魏东亭提出的官收棉花和官销纱线方案。又有多少的胜算?”王晱虽不懂这些东西,但是他辜承圣人之教,关注农桑,也问得太子哑口无言。
太子面色惨白,猛然站起来,性格里面的懦弱,让他几乎下意识道。“那我就即刻进宫。先辞了这差事,如何?
“不可!“对于这无勇无智的太子,王晱心里面哀叹。”为君父忧。您有什么理由临阵退缩?除非装作是生了一场重病,方可避开这差事。可是倘使被圣上察觉您弄虚作假,或者让圣上认为您体弱多病,可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太子抱着头懊恼不已,后悔自己没有听王晱地事先之言,他呆呆地坐入椅中,心中慌乱无比,半晌才想起王晱可能有什么办法,连忙求教。
王晱苦然一笑。盯着太子道。”方今天下,论及能够帮助您的,,是只有一个人了,只是不知道太子可否放下成见,虚心求教了。”
“师傅快说,是谁?
“凌啸!”
京城离武昌两千多里,八百里加急的快马也要三天才能到达,等到容若转来王晱的亲笔信,凌啸这边已经离上次迎接于成龙施世纶他们六天了。
凌啸的日子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忙”。
一百个买来的孤儿已经在广埠屯买来地庄院里集结起来,外加二十个十九岁左方的囚工子弟。都在等候凌啸的亲自培训。可是凌啸根本出不了何园的门,那里敢在众目睽睽下到这宝通禅寺边的秘密庄院来?
他还要天天窝在府里。没日没夜地设计如何将试验设备转换成工坊,那耐酸材质。那硫磺制酸。那食盐提纯。那木炭碾磨。那烟道设计,那反应器建造、那石灰石采买。这些都是他要操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