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不会是城中的大军开始反攻了吧?”凌啸第一个考虑是康熙刚才听到这边的骚乱爆炸,领兵反攻而来,可他忽觉得不对,康熙的兵马出来肯定是要出来的,谁都不会看不出这是机会,可是自己明明命令了湖北兵他们往城那边撤去,康熙又怎么会不知到我已经控制住了形势呢?
侧耳倾听之下,却发现这杀声竟是东西两面传来的,而且还在向自己成这边夹击之势。凌啸吓了一跳,难道是飞扬古正好到来了?
来的却不仅仅是飞扬古,还有葛尔丹的残兵。
接到凌啸和硕岱紧急求援地时候。飞扬古追击葛尔丹过了唐努乌梁海,已经是在罗刹境内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南面三百里了。并不知道康熙有难的飞扬古下了狠心,以至于越境追击也在所不惜。这也不能怪报信人懒惰,大家都是向北同向猛追,难免就会耗时长了一点,竟然在凌啸启程之后的三天。才把信送到飞扬古的手中。
飞扬古当即立断,兵分两路,伊勒慎率一半继续追击葛尔丹,自己亲领一半南返急援康熙皇帝,等这批久疲之兵回到和凌啸分手之处的时候,又花去地四五天的时间,而此时的凌啸已经和尼古拉斯干了两架。
葛尔丹到底是被追上了,一下子被兵力优势的追兵打得损兵折将,匆忙间杀开血路,带着两万残兵向伊犁亡命难逃。只不过他们是从俄境南下,走的是西路。英雄末路,格外的凄凉,屁股后面被伊勒慎猛追之下,这西路的速度竟是比飞扬古的东路还要快。这才造成了西路虽晚些南返,但和东路清兵同时到达的巧合。
历史,除了人事之外,往往就是有着很多的巧合。
就是这个巧合,让凌啸措手不及。立功立怕了地他,本待马上就胁迫着彼得大帝去见康熙大帝,可偏偏就这么变起仓促。
葛尔丹现在已经顾不上怨恨康熙、凌啸和苍天。虎落平阳的他只知道,牙帐所在有自己的留守骑兵,身为军事首领的他,早就从身后追兵减半的迹象上判断出了一件事情,必定是康熙不妥,方才让和自己二十年鏖战地飞扬古分兵回援。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对尼古拉斯的守信,他不知道该不该感激,但是。活命的渴望,让他就算在臀部被马鞍磨破的情况下,也依然挥鞭狂奔。
图古纳一指前面还有灯火的军营,欢喜道,“父汗,我们回来了,哈哈,可以马上阻止反攻,出一口鸟气了。”
葛尔丹却疑虑丛生,怎么会没有巡哨探马在四周游弋?可是就是他地这点子疑虑,也被后面接踵而至的伊勒慎追得不知所踪。亡命之下,准格尔君臣不顾屁股后面被追杀,死命向营中疾驰而来。
活该大家都是打仗命,飞扬古自东北赶到的时候,却迎头撞上了刚刚侥幸从军营逃出来地准格尔骑兵。六万大军黑压压地疾驰而来,就算是天生智障也晓得不可逆其锋,那还不赶紧转头。无奈这些清兵第三次交战以来愣是没打上仗,有人可以被打,还不眼馋?加上人数又多,几路一分离,竟是如同赶鸭子一样把他们活生生往军营逼回来。
混战就此开始了。
到处都是呐喊之声,处处都是马蹄践踏和刀砍斧劈的惨叫,凌啸这才发觉,情况不明的形势下,自己唯一能够控制的就是罗刹军,这还是通过挟持彼得才办到的,他已经无法对其他族的士兵发出投降保命的命令了,因为,初来乍到的清兵可不认得人,刀枪剑戟早就往这些游牧骑兵身上招呼去了,无端被攻击的各族骑兵也不是好惹地,那还不是死命地反抗?
当自己成为一个旁观者的时候,凌啸忽地发觉,清兵也好,西域兵也罢,这些厮杀中的人真的很可怜,本来可以保留性命的,偏偏就仿佛是上帝之手在控制他们走向死亡,又像是生死簿上有命数一样,逃也逃不过。
因为这事情着实不能怨谁,飞扬古没有错,自己也没有错,现在就只有看康熙能不能让他们鸣金收兵了,否则,连自己和这些罗刹兵也要被卷进混战中去,罗刹鬼子死不足惜,可清兵死在他们的枪下,就太过于划不来了。
杀声渐近,祈祷中的鸣金声还是没有等到,彼得却开腔了,一句话就让凌啸愣住了。
“先生,加入我们俄罗斯籍吧,仅凭你的那个铁球,沙皇我封你做西伯利亚王吧!”
凌啸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甩手就给了彼得一个大耳光。在彼得无比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凌啸才明白过来,笑道,“呵呵,谁叫你在王后面加吧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