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那里甚是悲恸,竟是哭出了声音,凌啸再也不敢不吱声了,连忙上前跪了劝慰康熙,可话到嘴边,猛地想起一事,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他记起了康熙自己娶姑姑的事,己身不正,何以能教出这方面严守礼教的皇子来?但事情的可怖处就在这里,康熙曾反驳冒死进谏的大臣们,“须知道一罪,是指不得和母亲、姐妹、女儿有苟且之事,姑姑则不在此列,算不得!”可见,康熙对有个很宽松的定义,难道废太子和另外一个阿哥,勾搭的正是皇妃、公主?甚或是更加变态地玩弄自家的幼女?要真是这样,凌啸于私是半子,于公是臣子,都是不宜涉及其中的身份,这可不是表孝心,表忠心的时候。否则,等有一日风云变色,立刻就是惹祸的根苗。
凌啸起身,无言地帮康熙捶背顺气,好半天,康熙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红红的眼睛望着门外青天甚是空洞,忽道,“唉,杀不得,讲不得,难道朕还废不得?本来就是准备要收拾他们的,倒好了,一下子查出了两个畜牲!凌啸,朕这次调你入京……”正在说得凌啸胆战心惊,李德全领着小太监高无庸如飞而至,快步到了堂前,却一眼望见凌啸,张嘴后又犹豫一下,向康熙禀报道,“万岁爷,小主子在圆明园本已大好,忽地又欠安。太医院……”
康熙一下子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凌啸,径直快步向外走去,一摆手道,“摆驾圆明园!”
送走康熙,凌啸这才发觉。自己地身上全都汗湿了。历史走向了未知,他自己也失去了镇定,皇储这种事,最是官场倾轧最频繁最凶险最残忍的时候,凌啸现在虽不畏惧其他人,但羽翼未丰之际,只有康熙是能一句话把他从天堂打到天牢的人物,可要是不能摸清楚康熙的真实意图,如果站错了队,弄不好康熙就下手整治自己呢。
他很是后悔。早知道京师之中潭深水险,自己就应该把顾贞观给带到京城中来的,现在可好,连个商量剖析的人都没有,去找邬思道。老四那还不连夜把邬先生给杀了?忧心忡忡地回到堂前,忽地一拍脑袋,竟是再也忍不住,两脚风火轮一样地向后园奔去。可怜我地四个妻子,可怜我的儿子。想死我了。
主院里很是凉爽,每间大卧房之中都是木架盛了凳大的窖冰,但廊道之中却是火热得暖人心扉。
凌啸一把抱住扑上来的雅茹。猛亲一口香香的脸蛋,横身就是一抱,将她抱进大套间,满口子的啜吸雅茹脸上的泪花,一别三月,亲人间都相思得苦。四间用雕拱隔开的小套阁里,欣馨和小依正躺在凉榻上泪水涟涟地望着他,两人都是快要临盆的人了,尤其是小依已经足月。分。娩就在这几日,凌啸一一把她们抱住温存,诉说思念。“你们两个好宝宝,一定要乖乖的啊,心情放松,要有信心完成这最伟大地孕育,你们行的。”
最里间兰窗下,是芩儿的套阁,但芩儿已经走了出来,从后面紧紧抱住凌啸宽厚的背膀,呜呜地痛哭起来,“相公,见到你平安归来,我们能够一家团聚,芩儿最欢喜的了,哦宝宝你还没有见过吧,我去把他抱来……”
三月大地婴儿,正躺在芩儿的床上睡得十分的香甜,就是父亲来到身前,他也还是呼呼大睡,一任涎水自嘴角流出,圆垮垮的脸蛋像极了凌啸,粉嘟嘟肉呼呼的大肥屁股,厥得老高,一如凌啸小时候听妈妈说地睡相。凌啸激动地摩挲自己的这第一个孩子,仿佛是看着婴孩期的自己,抓起他满是嫩肉地脚掌,贴着自己的脸庞,轻声道,“芩儿,谢谢你还有你们,我凌啸要谢谢你们为我受苦。”
四女一起大讶,生儿育女传承香火的事天经地义,相公谢她们干什么?等明白凌啸感谢她们,是因为她们的孕育分娩之苦的时候,都觉得一股甜蜜涌上心头。但小家伙却似乎被人吵了他吃了睡睡了吃的甜蜜生活,微微一皱还没褪尽的胎眉,闭着眼一个发抖,竟是一泡童子尿飙得凌啸一头一脸。
芩儿慌了,雅茹也慌了,连忙要叫丫环来擦拭,凌啸却一抹脸上,兴奋得哈哈大笑,“呵呵,小家伙够种,老子一回来就给下马威!童子尿最是驱邪避晦,大吉!大吉!”妻子们见他这般喜欢孩儿,很是高兴,可一番吵闹,小孩子还是被吵醒了,哇哇地放声啼哭,声音很是高亢,凌啸越发高兴,这响亮的哭声正是健康的预兆,等自己日后想办法给他研究出牛痘,呵呵,应该是能茁壮成长地。
正抱着哄儿子,却见两个胸部奇大的年轻仆妇走了进来,万福后道,“驸马爷,让我们伺候小候爷吃奶吧!”凌啸一愣,把孩子交给奶妈,看看芩儿也是勃然膨胀的胸前道,“芩儿,怎么你没有奶水吗?”芩儿却是脸上一片菲红,“有的,芩儿都是听你的坚持自己哺乳,增强母子感情的。不过,听说你要回京,人家只好先到内务府要了几个奶妈,免得……免得……”
凌啸还在懵懂自己回京和突然请奶妈之间的联系,雅茹却是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笑道,“姐姐这是怕有些人和孩子争食,又斗不过你,只好请奶妈来,免得饿着了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