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乐看戏不怕台高,巴不得这些家伙和清朝往死里面结仇结怨,当即一拍桌子,激将着怒道,“哼!不过是威胁罢了,难道我们还怕了不成,咱们也杀。看谁受不了!”这杀人放火的事情,对他们这些杀惯各地原住民的家伙来说。等闲事罢了,可此刻的一声喊杀,却把众人说得沉默不语,大家都看向联合舰队的两个当家人。
真正作主的皮尔顿被“杀”字激得反而冷静下来,在那里猛抽烟斗沉思。名义司令古兰德凯却心中一震。这法国佬两边暗挑的伎俩他是看出来了,战列舰造价不菲。能要到固然是好,可万一要不到呢。难道把那些俘虏真的全部杀了,那可是八万两白银啊!
皮尔顿一口浓烟吐出,“司令官阁下。请您郑重考虑我的建议。我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地做好准备。如果战列舰真的要不回来,我们还是该理性地看待这个问题。俗话说少得不如现得,先把四百将士接回来,把八万两银子弄到手再说。交易完毕之后,我们要看现场的环境,如果敌军的岸炮火力十分的强大,我们了不起先回小鸡笼港口略作休整,来日再卷土重来!”
克拉乐甚是夸张地惊讶道,“怎么?我们就这样让步?那你承诺把伊丽莎白号交给吕宋的承诺呢?怎么兑现?”
用冷冰冰的眼光死死盯住了克拉乐半晌,皮尔顿闷声道,“不是还有一艘巨无霸宝船吗?此船机动能力、巨炮威力也不下于一艘战列舰,修补和改造好桅杆帆樯之后,唯一差的就是炮位少甲板小,这样,我们英荷两国出六十门火炮,大家再捐助些,改造之后,保管不会比伊丽莎白差!至于改造的经费嘛,这样吧,得胜回程的时候,我们在台湾抓五千台湾原住民,卖给奴隶贩子,以国际市场的价格,也有几十万两白银了,都给西班牙不就行了!”
古兰德凯一听英荷这样的处理方式,当然高兴的不得了,一边点头,一边喜笑颜开问道,“要是清军岸炮火力不强呢?”
“嘎嘎,那还用说吗?”皮尔顿嘎嘎狂笑起来,一指大陆海岸,“打得他们丢盔弃甲,抢得他们精精光光,杀得他们认得谁是上帝,谁是撒旦!”
既然五国舰队不再坚持要战列舰了,双方很快就进入了换俘程序,首批到达的是八万两白银,沉甸甸地一船运来,两吨半绽放白灿灿光芒的银子,立刻让军官们眼球死死盯住,手上却是已经开始摸枪的摸枪,摸炮的摸炮。八万两是不多,可难得的是清朝居然一夜之间就筹集到了,可见他们的确不负马可波罗所说的富得流油!
古兰德凯哈哈大笑起来,壮志昂扬地下令,“准备战斗。只等敌军将我方人员放回之后,大家不要忙着接上我方将士,全体军舰马上向前进发,中军分舰队死死打击对面的那些破船,左右翼向两侧海岛上炮台猛冲,一待进入射程,给我保持机动性压制敌军炮火!”
旗语打出,洋人众将士兴奋地一边各就各位准备着弹药帆具,一边盯着自己放出去的,和对方放过来的运俘虏船只,只等那一刻的到来。
在座舰上操千里望观察的凌啸,听完梭思卢解说完洋夷舰队的旗语,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边传命各舰船做好后退就岸的准备,一边冷笑道,“日你仙人板板,得亏老子早有准备,好,既然你们想做十五,就不要怪我先做初一了!”
双方几十艘运俘船很快在中线被释放,很快也到了各自本军前锋。
一直兴奋不已的古兰德凯已经举起了右手,他反复在千里望中确认了己方俘虏的身份,除了清军狡猾地给了破帆高舷船,速度稍微慢了以外,没有问题。这位司令官向皮尔顿一点头,猛然间手臂挥下,一时间千帆齐升,鼓囊囊借着风力,全军百余舰各奔方向猛冲起来。
“~~噢!不好!”一直在观察的皮尔顿发现了两个问题,惊慌地大叫起来。他在千里望中看到,对面的清兵也不接上自己的将士,一扬绳钩拉了掉头就撤,心中奇异之下,这位少将急忙压低千里望向自己前锋处的运俘船望去,却诡异地发现,那种中小型船只的吃水线上,忽地伸出几副船桨猛拨海水,居然四散地向已经进发的中军这边冲来!
皮尔顿这才明白,清军为何给自己将士破帆高舷船了,决不是小气,而是让自己的将士根本无法控制运俘船!
“藏兵暗舱?warning!”和皮尔顿的高吼声一起响起的,是撞向几艘战列舰的运俘船上猛烈的爆炸声!
远处,手雷当鱼雷,搞人体炸弹的凌啸闭上眼帘,泪水滑落之下喃喃道,“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