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啊康熙,你是去奔丧罢了,又不是去生孩子治花柳,用得着个把月都不见人影吧!
历史却有其相似性。
正月十六,凌啸亲耳听到胤禛宣布年号叫作“雍正”的时候,他苦笑了。谁叫老四被封为雍贝勒,也经历了一场名不正言不顺的争斗呢,取这样的年号,实在是名至实归。不过,凌啸却没有心思为雍正去感叹。正月十七,钦天监择定了黄道吉日,就是第二天的正月十八。
与此同时。他被新皇帝用圣旨“赶出”了紫禁城,而且还是赶到了通州那么远。当然,雍正真正想要赶出紫禁城地,是驻守乾清宫四周的勤王军,还有凌啸一天到晚拴在裤腰带上的五百亲卫。
对这些人晃荡在内廷的军人,雍正他极度不放心。所以。在发了定康熙庙号为圣祖的第一封圣旨之后,就刻不容缓地发了这份调出勤王军的圣旨,连调他自己两个门下接替丰台提督和九门提督地圣旨,也都被排在第三封。
好在雍正的圣旨很有礼貌,而且是明发天下的明旨。
他朱笔亲书的圣旨里,不仅大赞凌啸忠于皇室,有拥立大功,所以要秉承康熙旨意,再次明确和“提醒”天下人,勤王军只是凌啸的军标。享受御林军待遇却不是真正的御林军,而且,还命令工部礼部在通州和福州分别为凌啸兴建王府,也册封了他的亲王封号,“和硕忠雍亲王”。
这封号。让凌啸品尝到了老四的刻薄,他是在讽刺自己没有学得中庸一点呢,还是在警告自己以前不忠于雍贝勒?不过,对老四的这些孩子气的手段,凌啸暂时还不用担心。怎么说他也有两代皇帝地天年保证还有雍正决不削权的承诺,自己好歹做过当今天子的师傅,而且手上有兵有将。雍正不能把皇子们这些近处威胁解决掉之前,他可是不敢动自己半根毫毛的。这时间,没有五年,也得要三年呢!
“二公子,他是在给你下套呢!”回到公主府,邬思道马上怔了一下。尽管邬思道还没能从对老四手腕的惊骇里挣脱出来,但一听这个封号,他迅速觉察到了雍正皇帝地用意,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刻还很年轻的新皇帝,相当一部分的权谋思想,是来源于邬思道的!
凌啸一愣,给个封号也有文章?
邬思道苦笑一声,摇头道,“要说你现在还能阻挡皇上登基,那是个笑话,他唯一忌惮的人,是圣祖爷回来!要说皇上不知道圣祖爷去了五台山,打死我都不信。为何不封你忠勇亲王?哪怕是封你一个中庸亲王也行啊,你又不是真地忠心于他,干嘛非要封忠雍亲王?!而且他把这个封号明发天下,就是防着一件事……圣祖爷如果安然回京,这个封号圣旨,就很可能使得圣祖爷不会第一个来找你!”
凌啸大吃一惊站起身来,把圣旨翻来覆去横看了又竖看。难怪雍正帝要把凌啸捧得这么高,如果他不是在玩历史上对付年羹尧那样的捧高摔痛手腕的话,那就肯定是邬思道断言地那样,让万一侥幸的康熙对自己横生误会。而做过皇帝的人都会疑心,康熙看到自己得到了千古殊荣的一字并肩王爵位,定会怀疑这很可能是交换的报酬,而那忠雍的王号,更是给自己贴上了一副四爷党的面具。康熙未必全信,但绝对心中警觉,第一个要找的人,很可能就是没有被封赏过的臣子!
如果真地是这样,那将绝对是康熙的悲哀,至少现在的京城之中,凌啸还找不出一个既对康熙有寄望,又手握京畿兵权的人!
邬思道看凌啸的担忧脸色,他就知道这二公子已经信了这是老四的阴谋,但邬思道却感到心里面正受着强烈的震撼。他不知道康熙有什么让凌啸如此“心仪”,直到自己铁稳如山富贵已极的时候,还在为杳不知踪迹的康熙而担忧。可邬思道明白,换了其他人是凌啸的话,绝对只会向前看:两代皇帝的保证如果兑现的话,就尽情享受这位极人臣的尊荣生活,有良心的为百姓做点事情,没良心的作威作福地钟鸣鼎食。要是保证出现一点不兑现的苗头,郭子仪那样放弃兵权、吴三桂那样誓死力争,都会是榜样。
总之一句话,眼前的二公子,显然是解不开一种心结,已经纠缠到了愿意放弃尊荣顶天,也要换回康熙的地步!
凌啸的确有心结,而且这心结有些贱。苦苦挣命的时候,他很想富贵和安全,可这些东西真的暂时得到了之后,他又强烈地记起自己的历史使命。他不得不怀念,当初和康熙君臣相得借机兴国的那段时光。
对这段美好时光的怀念如此强烈,以至于凌啸一拳擂在了桌子上,苦闷问道。
“先生,大母和胡骏他们现在都没有猎鹰回信,你说,皇阿玛可不可能跑去了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