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寿宁侯世成婚,场面和徐勋当年成婚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那是太后的嫡亲侄儿,哪怕是内首辅李东阳这样的,也不得不给面,在小皇帝命人往内走了一趟之后,无可奈何地写了一张百年好合条幅命人送了过去。而次辅焦芳的态度比李东阳殷勤热络,这一rì亲自登了寿宁侯府道贺不说,而且在送了一对应景的多多福泥人之外,尚有一件贵重的玉石摆件,让寿宁侯张鹤龄觉得大有面。不过,号称天下穷老的王鏊就没有那样圆滑了,虽说宫里带出了话来,可他仍是坐镇内,既不送礼,也不去道贺,几个中书官倒是婉转劝过,他却只是**义正词严的一句话。
“我和寿宁侯既没有私交,又不是亲戚,有什么好去恭贺的?”
李东阳是早就知道这个同僚习xìng的,一早就没去劝,见去劝说的几个中书舍人怏怏出来,他却是少不得思量着那一rì在徐勋高升宴上吃瘪之后,却一直都没有动作的刘瑾。就这么一心两用地看了一会儿各部送上来的奏折,他翻着翻着突然就停住了,旋即撂下手上一本,又去翻之前那些草草扫过的奏折,不消一会儿就翻检出了四五本来。
这些全都是举荐前南京右副都御史林俊丁忧后复出的!而那些举荐的官员倘若他没有记错,全都是籍贯江西的人。联想到杨慎那天告的那一状,再加上如今众口一词地举荐宁王恨之入骨的林俊,李东阳仿佛看到了某个小狐狸的影。
南都四君虽说乃是君之交,可其中三个都站在了徐勋这一边。第四个也是年富力强的那个,天知道是不是早就上了那小狐狸的贼船!
想到这里,李东阳忍不住烦躁地丢下了手中的奏折。倘若杨廷和能够入,不但能够为他分担众多压力,而且以那坚忍而又jīng干的xìng,总不至于像王鏊这样得罪人,他也就不是孤军奋战了。可现如今杨廷和因为杨慎之故,十有**被刘瑾惦记上了。他早就预备好的那些推杨廷和入的手段能否奏效,他就再也没有把握了。
“元辅。”
抬头见是自己的门生,正要调去任国监司业的中书舍人鲁铎,李东阳微微颔首就开口问道:“今rì寿宁侯世成婚,各部院有多少人去凑热闹了?”
“也就是刘公公的那些亲信党羽去了。”鲁铎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见李东阳面sè奇异,他便开口解释道,“诸如林部堂谢部堂张都宪这些德高望重的。并没有去,当然,兴安侯平北侯往rì就是寿宁侯府的座上嘉宾,父并夫人都去了,就连自家没多大的那位千金也带了过去。听说如仁和大长公主这样的皇亲国戚,亦是都去捧了场。还有……”
鲁铎顿了一顿,旋即便低声说道:“有人看见刘公公带着人出了宫,其中颇有几个年轻宦官,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混在其中。”
“皇上就是去了,太后也只有高兴。毕竟是侄儿成婚,自己不能亲自莅临,皇上去凑凑热闹,也是给张家脸面。”
李东阳轻叹了一声,思来想去便站起身来。鲁铎见状忍不住问道:“元辅莫非是要去寿宁侯张家?”
“这时候就是去凑热闹也晚了,我还不至于那样闻风而动。今天本就是我休沐,我回府去松松筋骨!”说到这里,李东阳便扭头看着鲁铎道,“你去叫上尔锡还有其他几个,到家里来若是近来你们有什么好文章,拿来让我品评品评!”
“那敢情好,可是好久都没让师相品评咱们的文字了!”
鲁铎闻言大喜,点点头后目送了李东阳出门,他回去把自己的事情全都交割好了之后,立时便直奔翰林院,叫上了几个同样出自李东阳门下的同门之后。他出门沿着东江米巷马扬鞭疾驰出去,可一到小时雍坊,就正好撞上了心事重重从对面胡同中出来的杨慎。对于这个源出同门华横溢的小师弟。他一直亲近得很,此时立时策马上去含笑叫道:“用修,师相今rì归私宅会文,你既然赶上了,不妨同去?”
“嗯?”
杨慎抬起头来一看,认出鲁铎之后,他张了张嘴本待答应,但后却摇了摇头道:“我今天有些事情,就不和振之师兄一块去拜访老师了,请替我对老师问好。”
从前文会,出风头的是李梦阳,而李梦阳之外夺魁次数多的,却得数年纪轻轻的杨慎,平rì一逢这种场合便是踊跃的。因而,鲁铎见其意兴阑珊的样,一时大为狐疑。可他也听说了杨慎近就要回四川去赶着参加乡试,顺带完婚,少不得打趣了其两句,等到人强打jīng神寒暄了一会就转身离去了,他纳闷地挑了挑眉。
难道是因为此前在徐府闹出来的那一场,让这位师弟气馁了?
杨慎这两rì是四处去辞了自己的那些师友,本打算去辞别李东阳,可听到李东阳回家会文,一想到要见到那许多人,他就打起了退堂鼓。毕竟,明知道自己惹祸,还要听人家的夸奖称赞,他就是脸皮再厚也是没法自处的。然而,当他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家门前,一跨过门槛,就只听后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瞧就见是一行三人,前头是一个身穿葵花补圆领衫,大约十七八岁的内侍,后头两个则是小火者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