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面上现出一丝薄怒。
这三个宫婢连成一气,就是为了给帝姬难堪,让宫人们都觉得帝姬无权无势、软弱可欺,让帝姬往后的日子不得安生。
张氏正欲发话,却听到凌非竟然出声了。
“及春既然是贵妃的好意,那我也就心领了,及春且候着吧。刚才又有附和言语的两个婢子,站出来让我瞧瞧。”凌非的语调平缓温和,并没有不快,似乎是怕了贵妃,忍气吞声了。
之前及春说话那会儿,其余的宫人早已噤声,那两附和的宫婢自然一目了然,藏无可藏。她们又见及春安然无恙,也就更没了惧怕,坦然走了出来,面上还带点儿得意之色,完全一副小人得势、有恃无恐的模样。就连边上低首而立的其他宫人,都忍不住面露讥讽之色。
两个宫婢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凌非问了她们的名字。
两人笑眯眯的脆生答道:“奴婢云霓。”“奴婢霞蔚。”
张氏闻言,面色一黑。在凌氏皇朝末年,关于绯祥帝姬的事迹就广为流传,帝姬的封号“绯祥”,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相传绯祥帝姬出生的那日,红云铺天,祥瑞万丈,“绯祥”便取意“红云呈祥”。此时,云霓、霞蔚着两个名字,虽然没有一个字明着犯了帝姬讳,却一个曰云,一个是霞,明摆着是有背后之人,故意不把帝姬放在眼里,把帝姬与奴仆相提并论。
曾经的帝姬是何等的尊贵,如今却连下人都敢寻事挑衅,张氏几乎再难以按捺怒火,正要发作,就听到凌非掷地有声的问道:“张嬷嬷,主上没有问话,下人私自穴言,按规矩,该当何罪?”凌非所指的就是云霓、霞蔚之前对及春的帮腔附和。
不过,云霓、霞蔚显然毫无自觉,满面困惑的言道:“帝姬所指莫非奴婢两人?奴婢又有何时肆意言谈了?”直到话语出口,就连及春都气不过的瞪了她们一眼,她们才恍然大悟,赶紧闭上了嘴巴。
张氏都快被她们气乐了,心道,这篡位的周家入主了皇宫也有尽半年了,却连个下人都*教不好,愚不可及又不懂规矩,哪有一丁点儿皇家的做派,真不愧是市井出生草头皇帝!
张氏冷哼了一声,不去理睬云霓、霞蔚,对凌非福了一福,答道:“回帝姬的话,按着宫里的规矩,凡有私自妄言者,若无心之过,掌嘴三十;若有意为之,杖责三十!若不敬主上,妄议是非,其罪当诛!”
云霓、霞蔚明显的愣了一愣,她们觉得自己无非就是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及春的言辞远比她们过分的多,她们只是随声附和两句而已,怎么落在张氏的口中,竟然成了极大的罪过了!
这两个宫婢不知所措的相视了一眼,又看看张氏与凌非,最后望向及春,焦急的等着及春帮她们解围。可是及春显然也没料到张氏会搬出这些规矩来说话,一时间心中来不及盘算,居然找不出应对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