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让张氏与白露、银烛暂且先出去忙了,这一通的折腾逸云宫里里外外都混乱了,秋绾也不是个大气的人,特别是那些小丫头内侍的,要没个主心骨,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
一个人静下来,凌非细细的思考着自己的身份、位置,与眼下的处境,她不由想到,从穿越至今,凡事她都是一直的被动承受,虽谨小慎微的保住了暂时平安,可是总是今日过了不知明日将会如何,这种命运丝毫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让她打心底里没有安全感。可是,一时之间,她依然脱困无法,难道还要这么默默忍耐下去吗?如果她继续什么也不做,到了忍耐都无用的时候,那她还有翻身之力吗?
凌非的心里重重一跳,忽然之间好像有什么断了,她似乎有了一层明了。
就在这时,门帘被重重的撞开,秋绾有些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慌张的扑到在地说道:“娘娘!帝姬!不好了!她们、她们都被带走了——”
“什么?秋绾,谁被带走了?”
“银、银烛!还有棠曦、还有……”秋绾一口气报出了好几个名字,但凌非听到银烛后,就已经没注意到后面了。
……
夜更深了,似乎风雪也更大了,灯笼微弱的光线范围内,星星点点的黄白晃动令人双眼愈发晕眩,只觉得被困于狂风暴雪之间、分不清了东南西北一般。
皇帝的御辇以及侍卫、内侍的长龙在这片昏暗中默默行进,虽手提的灯笼都防着风雪,但随着步伐与风依旧带动着火光晃动摇摆,仿佛随时都会歪斜散乱;就算他贵为天子,比起天地来说,依然显得是那样渺小。
梁节安紧紧的跟随在御辇旁,不时交代上前来的内侍一些话,或是把侍卫的通禀传给周元,一路上,几乎没个停歇的时候。
直到回到了天乾宫,周元出了御辇进了暖阁,梁节安一边服侍着周元更衣,一边问道:“陛下,逸云宫那边儿是否还需要调派些人手?”
周元扫了他一眼。
梁节安立刻低头道:“臣多嘴了,臣有罪。”
周元收回了视线,伸展了一下双臂,既不答梁节安,也没接话,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这些时日忙于政事,无暇活动筋骨,身手都有些生疏了。”
“陛下多虑了,陛下英武不减当年。只是臣斗胆再多嘴一句,陛下如今万金之躯,怎能以身试险!臣护驾不及,险些令陛下遭那歹人暗算,臣有罪!”说着,梁节安跪下请罪。
周元冷笑:“梁节安,你这哪是在请罪,分明是在怪朕没有提前知会你一声!”
梁节安还想再说,周元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说道:“此事无需再提。朕确有思虑不周的地方,没料到那袁家女儿身手如此之妙,心思如此狠绝……朕就算知天下事,可这人心哪……”略微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谨妃,暂且先不动她;比起那样东西,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那谨妃身边的人,张景翠……”
“把张景翠留着;谨妃的失忆至今也没个准头,要不是朕早年见过她一次,还有韩同等人的确认,朕还真要以为是出李代桃僵的了!不管她是真失忆,还是装疯卖傻,朕就不信,她能一直无所无为,捂个密不透风!朕就要给她机会,这也是朕的机会。至于其他,朕的安排,你当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