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还是不肯信自己？</p>
见陆又白步步紧逼，程慕娴差点守不住自己心里的秘密，一咬牙，将自己上辈子的境遇当做梦境说了出来：</p>
“臣妾未曾入宫之前，夜里曾经梦见过，梦见臣妾不得陛下宠爱，梦见臣妾在这宫里所有的举步维艰都是来自陛下！”</p>
“所以臣妾害怕，还害怕自己生孩子会和梦中一样，陛下为了浔阳王妃扣留太医，连臣妾母子的死活都不顾！”</p>
“所以臣妾不曾心安，也不敢承——”程慕娴当真是说到痛苦之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却被陆又白一把抱在怀里，仔细的吻去：</p>
“不会的。”</p>
“朕发誓不会。”</p>
“朕这辈子只有你了。”</p>
陆又白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一不留神，程慕娴居然累的睡着了。</p>
把人抱回去寝殿的榻上，陆又白替程慕娴卸了衣裳钗环，又要了一盆温水替她擦了擦脸，才叫盛泰下去。</p>
陆又白当时就很想说：卿卿，那不是梦，那是真的。</p>
那是上辈子陆又白那个混蛋做的一切。</p>
所以这辈子就罚他补偿你，用尽一切来弥补那些伤害。</p>
可这样的话，陆又白只能在心里说说，并不敢宣之于口。</p>
“对不起。”</p>
“朕以后，不叫你心痛了。”</p>
累的睡过去的程慕娴，真的梦见了上辈子的场景，如同黑暗中的潮水，将她吞没其中。</p>
程慕娴想要呼救，可都是徒劳。</p>
那些人，那些话，就像是一块块破碎的瓷器碎片，将她割的体无完肤，支离破碎。</p>
她那么努力的奔逃，还是落在了皇宫这座巨大的囚笼之中。</p>
她有母族，她有作为天下之主的夫君。</p>
可她是一个人，一个占了他人位置的皇后罢了。</p>
那些梦境，仿佛伸出来无数的手，将程慕娴硬生生的拖下去，要她一起沉沦。</p>
千钧一发之时，一道光当众破开。</p>
“卿卿。”</p>
“卿卿！”</p>
程慕娴一睁眼，就看见陆又白通红的双眼，男人眼底的乌青和眼里的担忧，完全不作假。</p>
程慕娴伸手摸了摸陆又白的脸，然后，破天荒的主动靠在了男人怀里。</p>
陆又白一只手揽住她的身子，抱着她，亲她的额头，亲她的双眼，亲她的鼻尖和脸颊。</p>
“没事了，没事了。”</p>
男人含糊不清的说着这话，程慕娴心里一酸，一只手搭在他的背后，抓住他的寝衣哭了出来：</p>
“陆又白，我害怕。”</p>
她没有以往一样喊陛下，而是直接喊了陆又白的名字。</p>
抱着怀里哭的跟猫儿似的小女人，陆又白心疼的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刀。</p>
都怪他！</p>
他就是个混账玩意！</p>
程慕娴抓着陆又白背后的寝衣，哭了许久，把男人的衣襟都打湿了一片，眼泪全部糊在了上面。</p>
陆又白除了心疼还是心疼。</p>
“陆又白，我不想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