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大都护卢罗多年在皇甫慑身旁摸爬滚打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老辣的官腔往前一摆,“李大人莫急。今日本官路经代县,在城外佛光寺遇见一位老僧,这老僧说本官今日必会幸逢贵人,不宜问政事,财神跟前三炷香,金银指中磊。正巧李大人叔侄二人都在,想必就是本官的贵人了,来来来,趁着这好天气,来一局花牌(麻将)吧。”
在官场上混的,这一句话啊,往往是三分透,七分猜。
卢罗这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南宫玉调是我的贵人,你们呐要是挡我财路就是不给我面子哦。
于是卢罗、李毅、李建上桌,三缺一,知县官太小,不能同席,倒是南宫玉调毫不客气,坐了上去。
这李建就坐不住了:“大胆贱民!此处岂容你坐下?”
南宫玉调好整以暇地撑着头,给卢罗抛了个眼神。卢咳两声道:“诶,坐下便是财神来。李大人莫须拘泥。”
麻将,这种东西于南宫玉调而言就是“久闻大名,但不解其道”。“哗哗”搓牌,“啪啪”地码。
卢罗掷骰子,看看南宫玉调又看看李毅,道:“既然要玩,咱就玩点花样如何?”
李毅拱手道:“愿闻其详。”
“这每一局的赌注都由各位自行协商决定如何?”
“有趣。”李建显得兴趣欣然,但在他眼里更多的是贪婪的目光。
卢罗点点头:“那第一局,本官便以白银五十两作注。”
李建赶紧道:“卢大人果然豪气,那下官便以南疆海珠一对作注。”
李毅想了想:“金叶十片。”
最后剩下南宫玉调,她打了个哈欠:“金豆百粒。”
什么?!几人俱惊。
李建面露鄙夷:“你一个不知归期的嫌犯,哪来金豆百粒?”
南宫玉调装模作样地抓抓头:“是这样么?”想了想,摸摸手腕又摸摸腰带,眉开眼笑,“诶,有了!”——“铛”一枚紫色的玉珏落在台面上。
卢罗立即面如菜色地瞪着南宫玉调,李建更是立即露出势在必得的目光,唯有李毅淡淡瞥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开始吧。”
此一枚紫色玉珏,不但有着罕有的色彩,更是玉体通透,光泽柔和,任何有点认识的人都会知道这绝对是远远超越金豆百粒价值的珍品。卢罗额头还是冒汗,当然不是因为激动,而是这枚玉珏乃是北巘皇室之物,别说拿这样东西来赌博了,就是常人拿了这东西,不掉脑袋那都是万幸了。毕竟……这曾是当今皇上皇甫慑的配饰啊!
这一局赢不得!
有人不想赢,有人不想输,有人太想赢,有人根本不会打……于是,答案是多么显而易见,李氏叔侄,就看这俩哪个比较倒霉了。
南宫玉调皱皱眉,不明白啊,为什么人家都吃啊碰啊好不乐呼——二筒。
李建嘴角一龇:“胡!”
这就赢了?
卢罗责备地看南宫玉调一眼:你丫到底会不会打啊!都没人敢出筒子,你还二筒二筒!
李建愉快地将紫色玉珏收入囊中:“第二局,不知你还拿何作注?”
南宫玉调看似为难了一下,犹豫道:“那么,下一期《大落密刊》的封面好了……”
“什么?”皱眉的却是李毅,他眼中有杀气,“莫非南宫玉调你在威胁本官么?”
卢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究竟怎么回事?”
李毅面色一难,道:“都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儿子,前些日子被个下贱的女子纠缠,便是这南宫玉调竟然颠倒是非说是铭儿调戏那不干净的女子,还威胁本官要将此事卖给《大落密刊》。”
毒六这算知道南宫玉调是怎么解决之前苇稹打伤李铭的事情的了。
南宫玉调手指摆了摆:“非也非也,这事咱们已经解决了不是?我又岂会反悔。我这次要卖的新闻可不是令公子那点屁事,而是李建李大人的趣事呢。”
“我?”李建一愣。
“‘从三品左护军李建现身仙飘飘楼香肩酥胸夜’,这个题目不知《大落密刊》愿意花多少钱来买呢?”
“你!”李建恼羞成怒,跳起来拔剑就要刺向南宫玉调。谁知却是李毅抽剑一挡。李建慌神:“叔叔!”
“坐下。”李毅音色沉闷,手上老树虬结般的青筋暴起,将李建的剑往下用力一压,“钦差大人面前岂容你放肆!”
“钦差?”
李毅放下剑,朝南宫玉调一拱手:“李家小儿不知礼数,还望钦差大人多多包涵!”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