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调醒来时,浑身就像没骨头似的,松软无力。房间里只有瞿珏呆呆地坐在床边,不知想些什么。南宫玉调从被子里伸出几根白嫩嫩的指头,扯扯瞿珏的袖子。
瞿珏惊觉,咧着嘴笑将南宫玉调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臂弯里:“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要不要吃点什么?”
南宫玉调摇头,干哑的嗓子里发出一个音:“水……”
“水是吗?”瞿珏用枕头垫在南宫玉调背后,让她靠着,自己去倒了杯温水端过来,小心喂给南宫玉调。
南宫玉调喝了水,才觉得嗓子活回来了。莺儿端着碗清粥轻手轻脚进来,见南宫玉调已经醒了凝重的表情才稍稍松懈下来:“太好了,姑娘您终于醒了!莺儿待会出去就把这消息告诉毒六,他可担心死了!”
南宫玉调接过小碗,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他人呢?”
莺儿的脸一下子又垮了,难过地垂着头:“他给竺公子看病呢,一时怕是走不开的。”
“哦,”南宫玉调不在意地应了声,“那让飞星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莺儿为难地揪着裙子:“飞星在给竺公子护法……”
南宫玉调手顿了一下,转头问瞿珏:“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不过转嫁一份五感,以他的功力应该绰绰有余……”见瞿珏垂眸不言,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发生什么事了?Troy?”
瞿珏烦躁地抓抓头,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个几圈:“你吃你的!”
南宫玉调兀自沉思了一会,蓦地放下手中的碗:“他救我的时候……受伤了?”瞿珏一顿,蹙眉不答,南宫玉调继续道,“他隐瞒了受伤的事,就直接接种了木头蛊,承受了我的五感?所以……呢?”
瞿珏抿了抿嘴唇:“反正死不了!他那么强……诶,诶!你别动啊!你去哪?”
天色昏黄,正是入夜时分。看不见霞光,天空中阴霾盖顶,空气湿闷,让人呼吸不畅。南宫玉调站在窗口,很久,却没有去推开那扇窗。瞿珏追出来,却也只是静静站在她身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隐隐听到屋内的交谈。
“檀中穴,入肉三分。百会穴,入肉五分……”
“飞星,给侯爷输气!”
“先生!侯爷伤口又撕开了!”
“侯爷,请务必忍住!一旦破功,筋脉不保!”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终于彻底暗下来,侍女在园子里穿行,点起一盏盏灯笼,在黑暗里闪着微弱的光。南宫玉调默默地转身:“Troy,陪我去一个地方。”
“好……”
荷塘扁舟,一盏孤灯在船头闪烁。白天糯米团子的事,吴广义多少还是听说了点,此时见南宫玉调脸色不佳,便也识趣地保持沉默,静静渡她过湖。天开始下雨,毛毛细雨,柔软,却冰冷。前堂小二默默递给瞿珏一把油纸伞,又唤来一顶轿子。
五星大客栈前明显多出一些生面孔,南宫玉调在其中找到西莲。西莲显然对南宫玉调此刻到访很是意外,长年面瘫的精致脸庞闪过一丝讶异,又仿佛夹杂了一丝歉意,她迎了过来,朝南宫玉调点点头,便往楼上走去。
南宫玉调明白她的意思,便跟了上去。五步一个看守,十步一个死士,皇家暗卫的阵仗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震慑。西莲停在门口,南宫玉调推门而入。
迎面一股血腥的风,带着冷意。红帐轻舞,撩动寂寥的空气,青丝铺满床,红锦衣,广袖袍,床上那人双目紧闭,像一具绝美的没有生命的蜡像。
南宫玉调走过去,坐到床边,轻轻倚在漆红的床柱上,指尖撩开苇禛微敞的领口,瞧见里面被血浸透的绷带,一圈一圈,红白交缠,像大雪覆盖下,迟迟不愿凋零的冬海棠,红得那般热烈,却又红得那般绝望。
红帐不为新人铺,锦衣不绣红鸾笑,此番喜色为谁染?直叫,满目惊心满心痛……
袖中落出一抹锐光,仿若要削断花枝的寒剑,南宫玉调轻声道:“苇禛,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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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Z…什么叫后妈?后妈就是你想吃肉,我只给咸菜…我是尽职尽责的……后妈……果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