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实中不断挣扎,楚天就好似这天地间的一个过客,却又情不自禁地融入到了其中,在他身体周围,虚空好似扭曲起来,发生了变化,这变化越来越快,使得这隐仙界内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楚天似乎彻底迷失在了虚实规则之中,但就在他浑浑噩噩,快要丧失自己的时候,识海中突然想起了琴音,空灵飘渺,但却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为楚天指航。
渐渐地,迷失地心绪恢复了清醒,楚天深吸一口气,为刚才的处境暗暗地后怕不已,若不是识海中有二代人皇,在关键时刻弹奏了醒神曲,他恐怕就会彻底迷失在这虚实规则的感悟之中,成为这隐仙界内的一个新的魂体。
沉默片刻,楚天继续沉入虚实之中,渐渐地,他身周的规则细线越来越多,这些都是虚实道念具象的体现。
之前在感悟虚实规则的时候,楚天似乎是完全沉浸在其中,甚至不由自主地按照这虚实规则进行感悟,这样做,他不仅不会得到任何感悟,反倒会迷失自己,使得自己的道心紊乱,因为这种感悟毕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属于魂煞的,这是魂煞的魂术,若楚天身具炼魂师血脉,也许能够承继魂煞的所有神通,但他没有,他只能在这虚实规则中时刻保持清醒,在虚与实的分辨中形成自己独有的感悟。
他需要在这虚实之中,找到其中的精髓,找到炼魂师对于天地感悟的思绪,这种思绪极为模糊,而且太多,凌乱纷呈,千变万化,要能抓住实在太难。
时间缓缓流逝,醒神曲已经不知道弹奏了几遍,楚天的感悟还在继续,他身体外的虚空扭曲变化得越发厉害,渐渐地蔓延开来,甚至穿过了整个洞府,弥漫到整个山谷外面,此刻若是有人进入这里,必定会陷入彻底的混乱之中,因为这山谷内的天地,已经彻底被虚实规则笼罩,其内更是因为楚天不断的感悟,掺杂了太多太多的道念。
“虚实规则,其实类似于极阴极阳,阴阳既然能够相生相融,为何虚实不能?阴与阳,虚与实,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区分开来,这魂术感悟之法本身就是一门幻术,若是看不透,却是会陷入偏执之中,在刻意分辨虚与实中渐渐迷失自己……”当醒神曲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楚天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中露出一丝明悟。
“魂术果然可怕,但凡拿到这魂术修炼之法的修士,无不将这修炼之法奉为绝对至理,只会千方百计按照其内记载的法诀去修炼,如此反倒是落了下乘,自然看不透这最外层的幻术,就好比这洞府外的山谷幻术,若是看不透,一味去破解其内的符文规则,却不曾去想这谷外的符阵只不过是一层幻境,势必永远也无法找到这洞府,只会最终迷失在其中……”
“不过,说来容易,若不是我机缘巧合得到了魂煞的修罗指环,又凝聚阵格,看出了其中的破绽,我也很难进入此地,有些事情,若是知道了真相再反过来想想,的确简单,但在未得到真相前,这简单却也就不简单了……”
叹了口气,楚天不再去纠结这些道理,闭上眼睛,继续感悟起来。
明悟了这一点,接下来的感悟也就顺利了许多,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延,他四周的规则细线慢慢地向外延伸,虚空中扭曲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楚天再一次陷入了忘我之境,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迷茫,而是清晰地感觉到,他自己的识念慢慢地融入到了这隐仙界内。
依稀间,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声音,这声音初听起来极为飘渺,好似呢喃,但渐渐地却清晰了起来。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众生如幻万像业,苦于无量前,绝圣弃智,由虚修因缘,解今世茫,脱天困念,由实生五蕴,不得虚实之道者,奉念隐修之界……”
“众生如幻万像业,苦于无量前,绝圣弃智,由虚修因缘……”楚天心神中,这句话不断地传来,渐渐地,规则细线越来越多,从弥漫数百丈不断扩散开,千丈、万丈,最终几乎弥漫了一半的隐仙界。
云中子此刻正疾驰往魂煞洞府,此刻距离那山谷还有数百丈,突然间面色瞬间苍白起来,死死地盯着那急速扭曲的虚空,身子瞬间变得一动不能动。
识念突然间也如这虚空一般,开始扭曲,混乱,陷入到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中,只觉得元魂都似乎变轻了许多,仿佛陷入到了一个泥沼之中。
虚实规则,已经被楚天彻底改变,在刚才的明悟中,他识念中的主宰信念之力,彻底凝聚,不像之前需要在困境中被逼激发出来,而是能够随时随地只需楚天一个意念就可以催动。
这种信念之力,已经超越了天符境修士的境界,即便是一些宝符境的强者,若是感悟不深,也难以掌握这种主宰信念之力。
云中子面无血色,整个人早已经盘膝做好,不断调息稳固心神,以抵抗那越来越强大的主宰信念和真假难辨的幻境攻击。
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抵抗上,却没有发现,在远处的虚空中,一个冰冷的黑影正向着此地缓缓走来。
若是他能够注意到,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避,因为这黑影正是隐仙界内最强大的魂体。
罗刹之魂!
此魂来自魂煞,却又不完全属于魂煞,似乎是魂煞的道念和另外一人的道念融合之后产生出来之物。
它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好似闪空一般,很快就来临了。
但它没有靠近山谷,而是站在虚空上,茫然地看着那里,眼中闪烁着无尽的符光。
更远处,那些金色铜人也都从虚空中走出,向着楚天所在的山谷走来,脚步齐声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发出有节奏的咔嚓声,这声音持续不停,渐渐地变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