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贡在黄河渡口救下了刘辩、刘协,战马上挂着张让、段珪的人头,此时闵贡昂首骑行刘辩车架旁,春风满面,志得意满。
驾车的宦官张涛闵贡终是没敢捅了,张涛将李陵搬出,对于这个传说颇多的睚眦藩王,闵贡也是忌讳非常。
他就是个小角色,属于地方曹掾的下属,此番救了皇帝,斩了宦官首脑,功劳名声已经足够,不管张涛所言真假,谨慎起见,一个小宦官,放了也就放了。
不过遥想未来美好的闵贡,显然忽视了刘辩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好,张让、段珪常伴帝侧,一路上对刘辩亲密不减。
闵贡杀人的举动太过僵硬,就算不通权术,刘辩也能感觉出闵贡抢功争名的心态。
对于帝王心术多少有所涉及的刘协或许对这种心态尚能报以理解。但民间成长的刘辩,对闵贡的行为更多的则是厌恶。
军兵护送下沿路返雒,刘辩一行也不用避让官道,沿途陆续有一些追寻刘辩的官员加入队伍,众人见了刘辩均是哭诉庆幸。
初时刘辩还能感动应承,见多之后,刘辩逐渐对这种场面木然起来。
刘辩厌烦这种千篇一律应酬般的交际,反倒刘协非常适应这种氛围,随着一些地方官员的加入,相比刘辩的木然,年幼的刘协表情越发灵动起来。
随行人数增多,但这些人大多率领的都是少量家兵壮丁,雒阳城中混乱一片,御林禁军失去统率,西园八校尉不是死了,就是忙着在雒阳杀人办正事呢。
皇甫嵩、卢植等人虽有军职,却无兵权。招聚了一些跑散队伍的散兵,这些愿意跟随他们的雒阳军兵也只能在雒阳之内听这些老帅的调遣。
皇甫嵩等人无调兵权限,无法率兵离城,也只能在城中缉拿不法,呵斥一些乱兵行为。
雒阳这些现在手中掌有兵权的,不把他们的正事办完,显然抽不出手率兵寻找皇帝。这也导致刘辩行至北邙山附近,一行相随如若一队乡勇。
因为人杂,行军缓慢,接近北邙,从闵贡救下刘辩时算起,已经又过了一天,行至北邙山侧,天色再度圆月高挂。
奔马震地,火光如龙。难以计数的火把在漆黑的前路上够成飘忽的光带。两路军马分别由不同方向朝刘辩一行靠近。
天色太晚,两路军马看不清来人,山道侧方一路军马配备雒阳精兵制式装备,让众人稍作安心。
但大路前方的一路军马显然更加强盛,待到近处,赤红如火的坐骑战马,兵将体态雄壮,多有披头散发之人,却是西凉董卓率军前来。
西凉军大道而行,先一步来到刘辩一行前方,万马奔腾之势让随行之人多有惊慌。
张涛替刘辩、刘协挑开车帘,将两小护在身后,一同观望来人。铁蹄践踏,火光汇聚。
刘协表情多少有些不安,微微朝刘辩身后退了退,面前军队势气含煞,眼看就不是雒阳军兵。
反倒刘辩的状态倒是出奇的平静,甚至望向这支强军的目光倦意充斥。
没办法,不久之前,刘辩才在雒阳皇宫见过数十万飞骑空中混战的场面,当夜尸从天降,血淋如雨。
数万骑兵?火光汇聚?
刘辩表示,洒洒水了……
“陛下御驾在此,来者何人!”西凉军前,闵贡高声喝问。
前军驻足,战马鸣吟,兵刃触响间,军阵成型,让出通路。当先数名军将拱卫一人,出现在军阵前方。
只见居中之人,坐下卷毛嘶风赤兔马,身穿锦袍,腰大十围,身胖体健。好吧,随着年龄越大,董卓越发发福富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