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的脸色愈发阴沉:“诸位还是不说?这就让本宫很难办啊,你说说,那些个灾民,要的是粮食,土地,要不然的话,不就是官逼民反?
本宫平日里看你们一个个都说要仁政,怎么现在,什么都不说了?”
朱厚照将目光转向了汾州判官万杰的身上:“万判官,那就从你开始,本官倒是想知道的,你可不要隐瞒,让本宫难做啊。?”
万杰脸都绿了,这么就怎么这么寸啊,万杰小心翼翼开口:“回殿下,臣,臣的确有时押妓,惘顾圣恩,做了些丑事,可,可臣绝不敢犯下大罪,庆成王的事情,臣,臣有心无力啊……”
朱厚照看着这个万杰,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了,避重就轻,还是有侥幸心里啊。
朱厚照向着身后一示意,从牟斌的手中接过一本账簿一样的东西,随手甩向了万杰:“这份账薄,认识不认识?”
万杰疑神疑鬼的拿起账簿翻了几页之后,额头上的冷汗就开始狂流,只不过依旧强自镇定的答道:“回殿下,这份账簿,下官不认识。”
杨少峰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却又向着牟斌使了个眼色。
牟斌点了点头,再向身后一示意,却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向着朱厚照行了一礼,拜道:“小人万三,见过太子殿下。”
两条腿都开始发抖的万杰终于镇定不起来了,又惊又怒的指着万三道:“你!你!”
那是自家的家生子啊,是自己真正的心腹啊……
万三转过身来,向着万忠杰行了一礼,拜道:“锦衣卫坐探万三,见过少爷,少爷,您还是老实招了吧。”
眼看着自家的家生子摇身一变成了锦衣卫的坐探,万杰这才想起来洪武年间的一个故事,那些无孔不入的锦衣卫,真的………
万杰当下瘫倒在地之后叫道:“我招!我招!”
朱厚照示意人拿了纸笔记录,然后又笑眯眯的对万杰道:“说吧,把你,还有你舅子哥办下的那些破事儿都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
对了,不过现在不算你坦白从宽了。”
万杰哭着道:“臣都招!是我舅子哥,他说现在趁着今年旱灾,等到那些刁民撑不住了,从那些泥腿子的手里换来土地和粮食!
还有,此事,此事知府大人也知道,是臣牵线搭桥,帮着知府大人和庆成王侵占民田,倒卖了朝廷下拨了粮食,鱼肉百姓,臣,臣从里面,也分润了四千两银子。”
徐云生只觉得头晕目眩。
朱厚照呵呵冷笑一声,瞧着万杰道:“除了这些,别的呢?”
万杰叫道:“有,臣都招!臣掌管刑名之事,庆成王在汾州府内,欺民害民,甚至,甚至还逼死了两位弟媳,庆成王在汾州府内,时常怀揣小锤,上街,上街肆意杀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掠夺民女,百般凌辱之后折磨致死。
上个月,就上月,致仕在乡的前五品官员汪和的孙媳被其看上,于是,于是庆成王带人打破府邸,在府上白日宣淫,将汪和极其家中男丁锤死。
事罢以后,庆成王给臣送来两千白银,知府大人暗示臣,宗室绝非可随意插手,让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说是贼人所杀,才导致了灭门惨案………”
谢迁死死瞪着眼睛,他震惊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个五品官员致仕以后居然如此下场………
恐怕今日传出,天下哗然。
朱厚照瞧瘫倒在地的万杰,徐云生,朱奇浈,脸上又一次浮现出阴狠之色:“本宫真是低估你们了,低估你们了,你们以前干了些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儿,本宫以为最多是跋扈了些,可本宫万万没有想到,你们是这般没有人性啊。
发黑了心的国难财,灭门惨案,就在我大明的天下,你当父皇,朝廷,当本宫是什么人!嗯!?”
说完之后,朱厚照又向前走了几步,到了万杰的身前之后,脸上的阴狠之色已经消失不见,转而笑呵呵的道:“你这厮本宫审不了,父皇也审不了,恐怕普天之下,只有太祖高皇帝可以惩治你这恶官。
太祖爷爷还特意派了白无常来接你,快去吧!”说完之后,朱厚照又一拍脑袋,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没交待清楚:“还有,本宫看你是老实交代,这些,本宫怕你路上寂寞,送你个福利。
牟斌,将他还有他舅子夷三族。
这一次,你的全家三族,还有你舅子哥的全家三族,除了七岁以下和七十岁以上的,基本上都会去黄泉路上陪你,到时候一起去太祖高皇帝那聆听教诲吧。”
直到朱厚照摆了摆手,示意来人将瘫软在地的万杰拖出去之后,万忠杰才终于回过神来,挣扎着叫道:“殿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我也就是了,为何杀我家人………”
凄惨的呼声让不少人头皮发麻,更多的人畏惧的看着朱厚照,朱厚照丝毫不介意………
万杰已经疯了,他没想到,夷三族,夷三族啊,索性破罐子破摔,“朱厚照,你枉为人子,大明不信,如此储君,人人得而诛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朱厚照却笑眯眯的道:“那你记得回来找本宫报仇,本官等你。”
万杰还想继续喊叫,却被锦衣卫一拳打断了几颗门牙,又有锦衣卫脱了靴子,把脚上的臭裹脚布褪下来后塞到万杰的嘴里,这才算是消停了一些。
被咽得直翻白眼的万忠杰被锦衣卫们拖出去之后,杨少峰才盯着大堂上的其他人道:“万杰该死,本宫就让他三族老小都陪他上路!”
心惊胆颤的徐云生忍着心中的惧意,躬身道:“殿下杀他一人也就是了,杀他三族,却不知该如何向陛下交待。”
“那是本宫的事情,徐云生,现在,是不是该谈谈你了,你这汾州府内出现如此之事,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