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班后,张致恒和后勤科联系,请他们帮忙搬家。.wenxue张书记要搬家,可是个大事情。后勤科长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安排开了。时间就定在了星期二的上午,亲自带了6个人,一辆车来搬家。新房子和旧房子之间隔的并不远,没有超过100米,但是两套房子却都是在六楼,那个时候的家具又比较笨重。这次搬新居,张致恒只做了一套新的书架,其他的旧家具还是留下了,所以这次搬家很是费了一些力气。
刚来机械厂的时候,张致恒也没有什么资历,能够分到房子已经是姑爷经过努力了的,自然也没有资格再去挑楼层。而分新房的时候,张致恒已经是二处的党委书记,所以一开始是分到的3楼,而另一个离退休的老干部分到了6楼。结果老人家不愿意了,说我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能上的去6楼呢。就找到厂领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厂领导也很为难,按理说这个老干部是不符合新房的分配条件的,但是看在他为企业服务多年,旧房子太小,儿子要结婚了没有婚房的情况下,特批给他一个6楼的三室一厅。其他分到房子的都是厂里现任的领导干部,你说谁愿意让啊?谁愿意每天去爬六楼啊,又没有电梯。后来还是张致恒发扬了风格,和老干部换了房子。用张致恒的话来说就是:“我和我爱人都还年轻,老人也不再身边,孩子也大了,每天爬爬楼,也算是锻炼身体了。所以换了房子,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要让领导为了一点小事情烦恼。”
刚搬到新房子的时候,每天晚上家里都要来客人,都是张致恒的部下和同事,要来贺张书记乔迁之喜。其实当时一些领导干部借乔迁之喜大摆筵席收受红包,已经有些形成惯例了。这次新楼一共有60个中层领导(新楼共5个单元,每个单元6层,每层2户)搬家,这要是每家都办这么一次,可真就苦了下面的人了。
张致恒可以说是第一个搬入新居的,也公开说了不摆酒宴,后面搬进来的人也就不好意思再大摆宴席了,顶多小范围的吃请。但是你不摆宴席,不代表底下人不会送礼啊,不是有这么句话吗,“你去送礼了,领导不一定能记住你,但是你不去送,领导一定会记住你。”所以新搬家的干部们虽然明面上没有收红包,但是私底下礼物都收了不少。
不过张致恒的老部下都知道张书记的脾气,所以送的礼都不贵重,都是一些土特产之类的,也没有送一分钱的红包,知道送了也不会收。你要是把红包偷偷摸摸的塞到礼物中,被发现了还得挨骂。一些新来的要跑关系的人不清楚,提了好烟好酒,包了大大的红包,张致恒也是好言好语的接待,临走却把礼物全部退还,一件也不收。
张宸知道父亲有多大的权力,其实妈妈王瑾湘的工作权力也不小,计划生育由于是国策,办任何事情你手里要是没有个计划生育的证明,你就别想办好。但是父母可以说都受**影响很深,当年都是又红又专的红卫兵领袖。改革开放之后,从边远地区调回城里,对于一些歪风邪气虽然没有办法改变,但是却可以做到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父母的言传身教也深深的影响了张璐张宸姐弟俩,这种影响是他们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搬入新居的第一个周末,家里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按理说,他是不应该给张致恒来送礼的,但是手中也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物。
安州机械厂的三个分厂中,一处是负责生产农业机械的,二处是负责生产工业用机械,而三处比较神秘,属于军工,主要生产鱼雷、导弹上所要用的零部件以及总装。
来的人是一处的副厂长文斌和他的儿子文强,张宸对于这对父子印象不深,前世双方家庭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他还记得文斌几年之后因为贪污和挪用公款而落马。
文强今年大学毕业,分配回了机械厂,级别是副科。这次新房的分配,按理说文强是没有资格的,但是文斌动用了手中的权力,为文强谋到了一套两房一厅的房子。
张致恒对于文斌的做法非常厌恶,但是自己身处的位置也不方便说什么,毕竟双方没有太多的厉害关系,两家平时的走动很少。因此张致恒对文斌父子的到来感到十分奇怪,不过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待文斌说明来意才明白。
原来文强今年毕业后就准备要结婚,因此想把新房好好装修一下。文强去找徐宝木想要定制一整套结婚用的家具,但是文强的未婚妻却对徐木匠做的东西很不感冒。文强的未婚妻是文强的同学,也在首都上学,算是见过大世面,所以很看不上徐木匠老土的设计。但是这个年代,即使是首都,家具的设计也大多还是遵循着人们这个时代固有的思维和审美习惯,更别说安州这个小城市了。市面上已有的家具款式也是一样,而且还得凭票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