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梅小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玩儿那些刚被发卖的公子哥儿吗?还说什么最有味道,最爱看他们反抗却不能的忍怒忍辱的模样,怎么今儿倒成了正义之士了?好像你多干净似的,要我说,这风水轮流转,如今也算是因果报应,轮到你家公子被别人玩弄了,呵呵,这个,可是梅家小公子,虽然年纪还小,*教两年还是不错的……”
墨面的女子被说得脸上一红,一时无声,那个梅家小公子,年约十一二岁,面无表情,任由鸨父摸脸摸手,十分乖巧的样子,看到姐姐被噎得无语,反而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呵呵,我说什么来着,我原说我清清白白男子,偏被你们这等浊臭女子连累,你玩弄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家人会被别人玩弄?报应,真是报应啊!”
没想到这被姐姐一直护着的弟弟竟然如此反复,要挑走他的鸨父一愣,笑容柔和,道:“乖儿,没想到你这般识相,放心,只要你听话我定然不会打你,管保两年后让你名动京城!”
“名动京城,你也真会夸嘴!”另一个鸨父听了,两人互相说笑起来。
梅家小公子笑得冷艳,扯了一下鸨父的衣袖说:“若你要买我,还应再买一人,把我这位姐姐的儿子也买走,真正要报应,也不应该漏过他才是!”
那鸨父难得碰见一个乖巧听话的,更是觉得这一家子有趣,母亲被斩首,女儿被墨面,儿子被发卖,却还要闹出些事来满足了看热闹的人,当下满口答应,把那个六七岁的也买了下来,当下差点儿没有气死那位梅小姐,她手动不了,直接用脚去踹曾经视若珍宝的弟弟,若不是被绳子拉着,怕还是真要打起来了。
“啧啧,这位梅家小公子好狠的心啊!”虞万两在一旁看得兴起,没想到这样无聊的发卖还能够看到这样的人生百态。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把那孩子就近照顾,那样的年纪,说不定也会落入花楼,与其在远处受了苦也不知道,倒不如放在身边多加照应的好。”罗清凤淡淡地说了一句,感慨莫名。
朝廷对于官员犯罪一向是处罚严厉,能够被墨面发卖的女子只是少数,是犯官家中最无能的才能够得到这样的“宽恕”,那些优秀的,尚未长成的,都会被杀死,为的是斩草除根。而墨面的女子,因为已经沦落到贱藉,又是那样的身份沦落下来的,很少有能够安稳生活的,多半挨不过生活的苦难,早早就亡了。因为那样的身份,便是再怎样的男子也不会嫁给墨面的女子,也就等同于断了血脉。
罗清凤看得很平静,把现在的场景套想到自己的身上想,她也知道该如何求一个平稳,平平淡淡才是福,那些**大浪的官员倾轧还是不要参与的好,这些被判为贪污的,难道真的没有被连累,受冤枉的吗?多半都是党争惹祸,她们成了替罪羔羊罢了。
做官的,哪里有不贪污受贿,真正两袖清风的呢?辛苦了那么多年考学,考上了得来的俸禄大概还不足以用来偿还以前的负债,更不用说还要养家,所以只能够受贿,只能够贪污,有了一两银子的开始便会有以后的百两千两,一旦事发,有了牵扯,便是大罪。
所以,那看似对贫寒子弟同样公平的科考其实也是不公平的,有几个能够真正从寒门之中脱颖而出呢?早早地投了门,成了某党,自然是有了人举荐,可以升职,却又怎知不是他日祸事的开端呢?
品着茶,一点点品味着茶中的苦涩,宁静着心绪,从永安回来后,到底还是浮躁了,巡按御史,那样的声威,沿途的官员都要来叩拜,便以为很了不起了吗?
罗清凤静静等着向明辉的出现,发卖的人多,要好几批拉出来,这一批里没有,便要等剩下的了,这里的发卖很讲规矩,一般都是那些花楼的人来先挑,挑的是犯官家眷中长得好看的男子,剩下没有被挑中的那些则开始贱卖,一两银子能够买两三个,那些想要交替贱役的便会从中赎买。
从事贱役者不准跳槽改行,他们都是在官府登记过的,若要不做了,便要先给自己找个接班的,然后去官府报备,之后才可以改行,而这,还是从事贱役三年以上者才有的福利。
虞万两可没有罗清凤那般心静,看了一会儿总是哭哭啼啼的也让人厌烦,再没有像梅家小公子那般出彩的人物了。使了个人去人伢子那里打听,这些人发卖时候是不会改名字的。
“行了,别等了,已经被私卖了!”打听消息的人回来,虞万两叹息一声,“想要做回好事都不行,咱们走吧!”
私卖是在这样正式的发卖之前私下里进行的交易,买家也都是有钱有势的,虞万两撒下钱去,买了消息,向明辉是被那个被他拒婚的女子买走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