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故友重逢
兴隆街上商铺鳞次栉比。()来来往往都是买卖二字,沿着兴隆街往下走,过五六个街口,往左转,便是另一条很有名的街市——福隆街。
福隆街的名字似乎福气广进,但居住在福隆街的人却都是平民,甚至还有些混混,从福隆街往西便是城西了,这一带混乱,走在街上,便可以听到张三骂李四,看到王五发酒疯打*之类的事情,福隆街俨然一条秩序和混乱的分界线。
在街口,罗清凤就下了车,让驴车自己离开了,福隆街上也有驴车,但这里的驴车跟城中的大不相同,青布驴车在一色的麻布驴车中,实在太过显眼了。
罗清凤穿着一身不扎眼的常服走入了福隆街,问了人之后,寻到了信上所写的地址。看着那不甚厚重的木门,听着里面传来的打骂声,罗清凤犹豫了,是这里吗?
敲了两声门,没有应声,再重重地敲了两下。
“敲什么敲,不会推门进来啊?!”骂骂咧咧的声音停了一下,怒喝传来。
推开门,所见是一个小院,三面房舍围拢而成,倒是四合院的构造,左侧的房子中一个女子探了半个身子出来,看到进门的人,惊奇中有几分不耐:“你是来找谁的啊?”
“我来找……”罗清凤才说了三个字,目光还注视着那个女子,就听到右侧门响,一个清俊男子走出,粗衣布衫,抬眼看过来,说:“快进来,她正等着你哪!”
罗清凤看着男子有些发愣,这人,我认识吗?
大概是不耐烦看罗清凤磨蹭的样子,男子眉毛一蹙,上前来直接拽了罗清凤的胳膊走。这是不是李义章身边的人?这样想着,罗清凤便没有怎样推脱,随着他走了。
这边的房门一关。那个女人嘀咕了两声,便紧紧关了门,没过一会儿,那门中又传来了打骂声,隐隐还有哭泣的声音。
“你是……”罗清凤看到房间中那个头发蓬乱的女子,还有几分不敢相认,依稀能够从眉眼中看到李义章的影子,但已经不复以前的娇美,更多了英姿勃发,且眉梢上多了一道疤痕,看得出是不久前伤的,黑色的疤瘌还没有退净,竟有几分恐怖。
“不认得了吗?我都不认得现在的我了!”李义章开口,嗓音仿佛磨过砂纸的粗粝难听,“你倒是没怎么变,还跟小时候一样俊俏,凤哥儿……”
“李姐姐,你怎么……”
“她好容易逃过一劫,她的嗓子是被火熏坏的。”男子拿着一个粗瓷碗,碗口破了一个缺口,里面的白水清澈。对罗清凤说,“这里没有茶,我就不招呼你了!”
水碗放在了李义章的面前,男子的态度并不像是仆役对待主子,罗清凤看看男子,再看看李义章,她原来那样骄傲的脾气,竟然没有对男子不敬的态度有丝毫的不悦,不但笑了笑,还喝了一口水,对罗清凤解释道:“这次我能够大难不死,多亏了他。”
罗清凤点头,理解了李义章的意思,不外是说这个男子可以信任。坐在李义章对面,正色问:“衢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礼郡王真的谋反了吗?”。
“衢州……”李义章苦笑两声,把她知道的缓缓道来。
衢州的礼郡王并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但耐不住她的三个女儿争位,一个世袭的郡王爵位让那三个聪明的女子各自为战。
礼郡王三个女儿,长女庶出,次女嫡出,三女庶出,按理来说没有什么好争的,礼郡王之后必然是嫡出的女儿继位,但奈何这个嫡出是续弦而来的嫡出,长女不服,被宠爱长大的三女也是不服,这位次女倒是一副茫然无知的乐天模样。若非偶然被李义章看到了些许端倪,怕是永远不会怀疑这场祸事的始作俑者。
李义章的祖母是抚国公,据说与礼郡王有旧,李义章的母亲就职以后,便受邀居于礼郡王府邸的静兰苑,恰与嫡女居所相隔不远。李义章好武,因母亲不喜,便常常背了人在僻静处练武,偶然听到了嫡女与人说话,离得远听得不太清楚,却也知道那穿着斗篷的人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