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绫菲将陈忆凡领进屋里,热情地倒了杯茶,赔礼道:“陈先生,实在是抱歉,刚才……冰倩有点过份了,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那只是个误会,没关系。”
陈忆凡默默地在心里给苏绫菲打了个高分,一个人长得丑没关系,但心灵像恐龙的话,那绝对该死。像她这种人美、心灵也美的人,少有。
想必,她跟那个巫婆之间,姐妹情深啊,居然替她道歉。
不记得哪本书上说过,女人,是上天赐给人类的最好礼物,缠绵时,柔情如山间那潺潺细水;娇纵时,如杯中那烈烈佳酿;冷酷时,恨情如昆仑山中那连天冰雪。
陈忆凡不是很懂女人,确切的说,是一直没机会去懂女人。
自从跟老酒鬼走进穷山恶水的山沟沟之后,掰掰手指头,已经有二十年来个年头了。二十年前,陈忆凡还是一个刚懂得从外观分辨男女的小毛孩,就自个儿这智商,他清楚知道那时还不具备欣赏女人的智慧。
这二十年里,自己的生活中只有老酒鬼和鸾;鸾,居它自己说是雌性的,但目前为止,它还只是一只鸟,跟女人两个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尽管如此。
陈忆凡料想,苏绫菲应该就是属于第一类吧,其柔情,正如山间那潺潺细水,望知清澈,尝之甘甜。当然,此柔情,非缠绵所致,而是她的本性。
“陈先生,看我紧张的,都忘了问你,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我去装盘。”苏绫菲浅浅一笑,泛起两个小酒窝,两弯柳眉下,黑亮的美眸更如两汪清泉。
好一个可人儿。
“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就好。”
陈忆凡看着她,犹如欣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令人迷恋。
而她的心灵,比外貌还要美,那才是这道风景线的真正精髓。
人的嘴巴是一扇大门,可以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完全锁在心房的深处,说出来的,未必是心中所想,但一个人的眼睛,却是心灵的窗户,当它敞开时,便是窥探的最好时机。
此刻,她瞳孔中那清澈、无瑕、纯真的眼神,绝对是真诚的、毋须掩饰的。
“嗯,那我一样装一点,陈先生,你稍等一会。”
“苏小姐,其实……你不用一口一个陈先生地叫我。”陈忆凡微微一笑,熟套地笑说:“雨叔叫我忆凡,如果你不介意,也这样叫吧。”
“嗯,这样亲切些,你也别叫我苏小姐了,怪见外的,叫我绫菲就可以。”
“嗯。”陈忆凡欣然点头,越发觉得,她很会做人,就像一个可爱的天使。对比那个巫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陈忆凡的心里,张冰倩绝对是需要敬而远之的那类角色。
然而,陈忆凡也许想不到,在张冰倩的心里,他陈忆凡,早已被划入了诛之而后快的那一类,就差找出非我族类的证据……
大街上。
张冰倩刚刚从警局出来。
急着拨了一个电话给雨叔。
“雨叔,看新闻没有?”
“看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上次你不是在我这买了追踪符吗?怎么?还没找出线索?”
“别提了,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白雉精,是我追查凶案幕后主谋的唯一线索,但那个家伙骨头硬得很,怎么折腾都不松口。我没办法,只好放了她,在她身上植入了追踪符,本想着锁定她的接触范围,顺藤摸瓜,把幕后的凶手找出来。没想到,事情刚展开,就被……陈忆凡给破坏了。”本想说妖孽,可又怕损了雨叔的脸面,张冰倩很不情愿地把妖孽二字改成了陈忆凡三字。
“陈忆凡?”雨叔却是大吃一惊。
“对啊,昨晚,白雉精死在他脚下。”
“……这个……我说冰倩啊,这可能是个意外……”
“雨叔,你不用替他解释,我明白,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张冰倩顿了顿,又试探性地说道:“如果他是人,我不会伤他分毫。反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看你说的,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你打电话给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张冰倩皱了一下眉,雨叔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地严实,回答了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这缺货,等不及了。”
“这次想要什么?”
“搜魂符。”
“谁的魂魄丢了?”
“不是,昨晚白雉精死后,我收了她的魂魄,开始没留意,后来才发现,只有三魂,七魄不见了。她那七魄,一定游离在她生前最熟悉的地方、最亲的人身边,我想,如果用搜魂符寻找出所在的位置,也许可以查出一些线索。”
张冰倩的分析,是没错的。
银都大厦。
神秘的地下层,桶粗的撑梁圆柱、墙壁、地板、天花、吊灯、桌、台……一切的一切,全是用晶莹剔透的水晶打造,装修极为奢华。
宽敞的大厅里,正中央镜面似的地面上,倒映着一个穿着时尚的绝色女子,她的脸庞,生得让天使妒颜,她的身材,曼妙得让魔鬼忌恨。
只是,漂亮的她,此时,却有着阴冷的神情。
她的身边,还站在一个毕恭毕敬的男子。
而水晶大厅的空中,还萦绕着七个模样一致,在空中飘来飘去、似有似无的虚弱灵魄。
“飞飞,告诉姐姐,是谁杀了你?”白薇目光随着飘飞的灵魄移来移去,厉声询问时,那充满厉芒的眼神,让站在一边的男人为之动容,他很欣慰,白薇对飞飞的死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七个灵魄依旧在飘飞,漫无目的地飘飞,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白薇姐,你这样问是没有用的……”旁边的男人说。
他看起来三十出头,像貌棱角分明,充满了阳刚之气,一身皮肤也是古铜色的,身材像健美先生一样,很健硕;短发,留着扎手的胡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