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所谓的团聚,却是阴阳两隔。
看着那一张张因为战胜而喜悦着的朴实的笑脸,阮红俏一阵心酸。她不知道那其中有多少人会因为接下来的消息而伤怀,她不知道淳朴的城民是否能承受离别之痛,但是她却不得不将他们带回来,因为她知道,这是他们每一个抛却性命的将士的希望。
燕藜始终守在阮红俏的马车旁,从马车的车窗望进去,他可以将他心*女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份心酸都纳入眼底,记在心里。
宁儿,我的妻子,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燕藜再不会让你以身犯险,你的世界,再不会有战争,再不会有分离二字。我要为你创下一片清明乐土,让你和我们的孩儿,永远快乐安逸的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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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在王宫里用了晚膳,是魏王准备好的庆功夜宴,燕藜犒赏了三军之后,便与阮红俏回了怡宁山庄。
在这里,她见到了快一年未见的吴妈与杨云。
三人一见,抱成一团恸哭了许久。思念的泪水似潮涌一般,无法遏止。
这是阮红俏到这个时空以来,哭得最痛快的一次。哭完之后,她告诉每一个人,从今往后,不管是谁,都要笑着过每一天。经历了那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更让人体味到生命的可贵。
吴妈略微苍老了一些,毕竟五十多岁在这个时空已然算是长寿了。不过她有一点没变,那就是见了阮红俏依然会默默的一旁流泪,阮红俏见不得她这样,故意生她气,她却说是看见她开心的流泪的。在得知阮红俏已然快做娘亲了,思想古板的她,竟然没有因为阮红俏未婚怀孕加以指责,而是开怀的笑了,笑得宽慰。
至于杨云,她已然在上次漠城之变后,在厉王的热情攻势以及卑鄙的捆绑诱-逼之下,做了厉王妃,如今亦有了一月的身孕。在她下嫁厉王之前,自然是为阮红俏物色了一个管理魏府及溯原生意的接班人,才放心的嫁到了楚京。
而君娴,没有人再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她在幽州城所干的那些事,是阮红俏亲口告诉杨云的。她没想到杨云听后,只短暂的哀伤过后,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之后,便平复了下来。
好巧不巧,又是月圆之夜。
阮红俏倚在屋子前的廊檐下,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看起来满脸的柔态。
天上的月色,是那么的皎洁。心态平和下来之后,看着每一样事物,都显得格外的美好。
燕藜拿着一件狐裘披风为她披上,阮红俏就势靠在了他的怀里,微闭着双目,那么的安详。
“呃?”阮红俏突然感觉有雨丝飘打在脸上。
“怎么了?宁儿。”燕藜柔柔的问。
阮红俏睁开眼,再望向天空,月儿已半躲进了云层。伸出手去,感受到真的在飘着雨,不由得微愠的抱怨到:“多好的月色啊,怎么就要下雨了呢?”
“呵。”燕藜失笑,在她头顶轻轻烙下一吻,道:“谁又能说这不是一霁清明雨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