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日寒林点暮鸦,晚风吹过哨塔。
山黛远,路横斜,柳荫尽头是归家。
予汶架香车,乘良驹,携三五仆人、轻装简从出现在淮阳王府榆柳成荫的青石板大道时,守门的仆人早已飞奔着入内通告去了。
彼时,予澈正静*书房研读兵书,听完回报,摆了摆手,守门人躬身退了出去。
予澈错柔着眉心,关切的目光定在了静*纱窗下的漓裳身上,他知道,予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没想到的是,这争斗来的竟是如此之快。
“王爷!”紫鸢察言观色,将帕子浸了冷水,绞成半干,及时递到予澈的手里。
予澈接了帕子,展开了,整个儿蒙在脸上,张开的五指胡乱地敲击着桌面,咚咚有声,似谁杂乱不安的心绪?
漓裳斜倚在锁窗前,眼前又自浮现出那个积雨初收的夜晚……
程城肆无忌惮的叫嚣声尚未完全沉寂,予汶又来了。
倚势弄权,强奴尚且如此,何况悍主?
她是否已经成了予澈的拖累?
她望着窗外,篱落疏疏,落花成冢,有些须的落叶在风里旋转,她忽然感到了一种任风吹送的无力。
她起身,行至予澈身畔。
“王爷?”
她轻唤,试探着揭开巾帕一角,见予澈没有反应,她便将他脸上的巾帕取了下来,他蹙起的眉心竟被柔涅成殷红。
漓裳将巾帕递给紫鸢,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拂过予澈拧成“川”字的眉心,“王爷,阿漓……让你为难了……”她不安地垂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