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登岸,走上渡口之时,回望了一眼那边的场景,楼船上的几人,目光微微变得有些复杂。
曾几何时,生长在庆州的那个跋扈至极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学会了内敛与藏拙。
这不好,也很好。
不好的是,少年郎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多了无数烦恼。很好的是,他因为长大,学会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那几位家族里为各自安排的随行供奉,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被赫连海与刘青回联手,打得宛如下饺子一般,掉落凌水江中,之后这些人就再也没有冒头。
饭碗重要,可是保命却更加重要,如今那个年轻人虽然只是吩咐手下给他们和背后的小主子们一些教训,可难保再度出手挑衅的话,那人会不会心思一变,真就下令痛下杀手,那时候,可就真的是呜呼哀哉了。
遂几人不约而同决定违背小主子们的遗愿,装聋作哑呆在水里面。
楼船上那名面容清冷的女子,犹不死心地对秦恒喊道:“这位公子,能否近身一叙。”
秦恒面无表情道:“没这个必要。”
想了想,他语气稍缓地又道:“姑娘,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欲要与我一叙,我都要奉劝姑娘一句,不妥,只会引火烧身。”
那女子突然嫣然一笑,微微施一万福,“小女子东疆慕容嫣,见过公子。”
慕容嫣在行礼过后,却见到哭笑不得的一幕,只见那人只是木讷地点点头,接着就要转身离去。
慕容嫣百感交集,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仪态了,猛然施展出一套水行功法,一跃跳下楼船,平稳着地登岸。
在同行几人惊诧的目光中,她身形一闪,突破了那人的另一名扈从的阻拦,与之并肩同行。
秦恒有些讶异地看着身旁女子,没有忍住问道:“慕容姑娘已然有二品中阶巅峰实力,在江湖中已属登堂入室的高手,何以要混在这群人中?家世原因,又或者是……”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姑娘,在下唐突了。”
慕容嫣大大方方说道:“无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事也说来话长,若是公子有时间的话,小女子倒是不介意与公子讲解一番。”
秦恒摆手,“免了。”
慕容嫣也未强求,继而又重复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秦恒脱口而出道:“秦丘。”
慕容嫣美眸微动,轻声说道:“贻想始存聚晚秦,丘山烟雨作吴手。飞鸟连天平一色,又见光明又放晴。”
秦恒愣了愣,随即赞许道:“姑娘好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