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恒几人从山海楼离开,往回走的时候,那处雷红的别院中,黑炭丫头正与高晖做着“殊死搏斗”。
秦玉芝站在院中那棵枣树下,双手死死抱住树干,无论高晖怎么去拉,她死活不愿撒手,说是要等那个冤大头回来,不是,要等她爹回来,才肯进屋。
大雨早已把两人淋成了落汤鸡。
对于这个半路捡来的丫头,高晖一直弄不明白少爷对她的态度,所以眼下也不好动粗,只能在这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通俗点讲,连哄带骗。
其实高晖这会儿有些弄不明白,这个在少爷那边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为何少爷一走,对自己的抵触心理如此之大,甚至内心深处有种莫名的惧意在其中。
这两点,少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
两个人已经在这边耗了小半个时辰,高晖终于被这丫头磨光了最后一丝耐性,他倚靠在枣树树干上,斜睨着她,声音近乎冰冷的说道:“秦玉芝,现在这座院子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出来,不必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方法,来折磨我,很拙劣的演技。”
秦玉芝用力抓了两下树干,紧抿嘴唇,一言不发,两只眼睛上下来回转动着。
“我知道你天赋异禀,能看见常人所不能看见的,或许你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才对我突然产生了敌意和惧意?”高晖继续说道。
“不是。”小姑娘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那是因为什么?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好玩。”高晖试探性问道。
“才不是。”小姑娘嘴里又蹦出三个字。
高晖没再言语,眼睛四处寻摸,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秦玉芝见到他这个样子,顿时想起先前在院中发生的一幕,联想到那个此前还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今已经可能人间蒸发的男人,瘦小的身子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她眼睛骨碌碌一转,慌忙找了个拗口的理由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呆在这个杀人越货的家伙家里,晦气的慌,没有我爹镇着,我一个小姑娘不敢待在煞气、阴气那么重的地方,就算有你在也不行。我说句大实话,你别生气啊,在你们几个人里面,我就只相信我爹。”
高晖低头凑到小丫头面前,直视着她,一言不发。
小姑娘脑袋往后闪躲了一下,继而说道:“你别不相信啊,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
高晖说道:“你看我像不像白痴?”
“不像。”她一本正经道。
高晖道:“那你说你找的这个白痴的理由,我该不该相信。”
秦玉芝仰头看天,嘀咕道:“我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说了。”
“善恶对错,你皆是不分,也不知道小的时候,你爹娘是怎么教的你。”高晖脾气上来,有些话一个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
说出这句话后,高晖就有些后悔。
在他想象中,秦玉芝听到这句话,应该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为了维护爹娘的名誉,松开枣树,找自己拼命。
然而却只见她微微低下小脑袋,轻声呢喃了一句:“没教过。”
见到小丫头这个样子,高晖顿时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只是要高晖这个常常自封八尺铮铮傲骨,忠肝义胆只为少爷马前卒的男子汉,开口和一个小丫头道歉认错,他又有些说不出口。
于是两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局中,直至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才打破了这种僵局。
高晖一见少爷回来,连忙走上前,在少爷耳边耳语了几句。
秦恒在赫连海的撑伞下,走到小丫头的面前,问道:“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