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和女儿再次依偎在他怀里,专心致志看着肥皂剧。</p>
李察则拿起结婚戒指,凝视起来。</p>
这东西陌生又有种熟悉感。</p>
似乎对自己很重要。</p>
但它却被藏在其他地方,让自己九年来都下意识忽略掉。</p>
难道真的是妻子所说的那样,因为噩梦的原因?</p>
他用手指轻轻转动着戒指,陷入沉思。</p>
当他回过神时,戒指竟不知何时已戴在了他右手中指上。</p>
他自言自语低声道:“到底是什么东西……”</p>
“系统。”一个机械式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p>
他瞳孔一缩,警惕地环视房内一圈。</p>
没有异常。</p>
低头问:“老婆,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p>
蔡诗诗疑惑道:“什么声音?没有啊。”</p>
李察眉头皱起,尝试低声道:“你是谁?”</p>
同一个声音响起,“系统。”</p>
李察深吸了一口气。</p>
这声音,似乎跟他噩梦中经常出现的一个声音,一模一样。</p>
“你在哪?”</p>
“我在你手上。”</p>
李察把视线定格在右手那枚结婚戒指上。</p>
“为什么?”</p>
“为了让你变强。”</p>
“你来自哪里?”</p>
“该问题需要耗费一万亿积分,积分不足。”</p>
“积分是什么……”</p>
……</p>
“我现在有多少积分?”</p>
“两百三十二万一千……”</p>
“积分有什么用?”</p>
“可兑换商城物品。”</p>
“怎么兑换?”</p>
“把注意力集中在商城即可,心中默念兑换即可。”</p>
李察眼睛闪烁着,几秒钟后,一根机械臂突然出现在他手心。</p>
他心底却没有任何吃惊,似乎理所当然。</p>
妻子和女儿并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手臂。</p>
“怎么获得积分?”</p>
“完成穿越任务,系统会根据任务完成度奖励积分。”</p>
“穿越任务?”</p>
“穿越任务是……”</p>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或者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p>
他望向妻子左手无名指,蔡诗诗的结婚戒指,是个钻戒,跟他的黑戒不同。</p>
“《升级》主线任务完成……”</p>
“《杀戮指令》主线任务完成……”</p>
李察失神地看着系统的记录。</p>
电视上的肥皂剧剧终了,男女主角并没有在一起。</p>
蔡诗诗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哼起了两人喜欢的歌谣。</p>
“远处蔚蓝天空下</p>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p>
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p>
爱过的地方</p>
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p>
吹向我脸庞</p>
想起你轻柔的话语</p>
曾打湿我眼眶</p>
啦啦啦啦……”</p>
不知何时,李察的双手,带着一丝颤抖,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她的眼睛、她的喉咙。</p>
李察轻轻吻着她的秀发,亲吻着女儿的秀发,双眼开始朦胧起来。</p>
可九年来的记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p>
他的双手逐渐收紧。</p>
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的美好,不过是一场梦。</p>
梦再美,终究是梦。</p>
怀中的躯体没有挣扎,只有两滴湿润,沿着他的手掌滑落。</p>
他的双眼通红,心从未如此刺痛过。</p>
随着怀中两个温热的躯体逐渐变冷,他的心,也跟着冷了下去。</p>
他静静地看着漆黑的电视屏幕,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p>
在某一瞬间,他被黑暗吞噬……</p>
李察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无数记忆开始浮现在脑海中,他的眼中泛起无尽沧桑,仿若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p>
记忆中那九年的挚爱,每一天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p>
每天一个温热的吻,每一份早餐,每一次欢声笑语,仍旧如此的清晰。</p>
可他现在却觉得浑身冰冷。</p>
他宁愿相信那不是记忆,而是真实的世界。</p>
STEM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惊叹、一丝茫然:“你回来了……”</p>
没错,李察从STEM和自己构建的记忆世界里,脱困了。</p>
从九年前与蔡诗诗在一起开始,他就已经被封印在记忆中。</p>
九年以来,记忆世界噩梦的源头,是现实世界,是系统的提示音。</p>
记忆世界,是李察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