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如何,韩莦将哪里作为切入口了?玉枢还是居蓟?”
拢拢身上的披风,望着城下进进出出的百姓,眼睛微眯。
打入达奚部落,并非只有这两条路,也并非这两条路最为容易突破,只是,拓跋勒达定会为安图勋彦选这两条路。
易攻难守,且可一路畅通无阻的攻占达奚部落的,那还要数漠板城的关卡,这条路,定是拓跋勒达为他自己选的。
不知这其中利害的,都会以为漠板城机关重重,九死一生,唯有知情者,才明白,那都是假象罢了,为了迷惑敌人的假象。
达奚首领依然臭着个脸,眸中闪过一道异芒,哼哼唧唧的应答:
“居蓟关。”
“好,明日本汗率军驻扎居蓟,会一会这个安图勋彦!此次,安图勋彦可有随军攻城?”
“未曾,都是他钦点的将军在主战,安图勋彦那个狗贼,还缩在呼延部落腹地呢。
部落长还是莫要亲临的好,居蓟现在乱糟糟的,冲撞了部落长的贵体就不好了。”
达奚首领的言辞之间,满是鄙睨的味道,沐千寻径直冷笑出声儿。
达奚部落此言,无非是在讽刺她带着身孕上战场,拖了大军的后腿,不相信她罢了,又怎会真心担心她的身子。
对于一个轻视你之人,最有力的回击,并非讽刺回去,而是做到他做不到的,让他自行闭嘴,狠狠的打脸!
若是将这五万大军交到达奚首领手里,顶多是能抵住韩莦的入侵,再多的,他怕是想都不敢想,而这五万大军,沐千寻可不准备让他们闲着!
“本汗来得这边境,还会怕了那枪林箭雨不成?本汗亦是上过战场的人,倒是达奚首领……还未真正的经受过战争的洗礼吧?
两月之内,韩莦绝拿不下部落的寸城寸土,本汗要他们平白损兵折将,还要折了拓跋勒达这条好狗!
不知,这些达奚首领是否做得到,做得到的话,这兵权,本汗倒是不介意交到达奚首领手中。”
沐千寻转身,背靠着城墙,发丝随风飘扬,挑挑眉,似笑非笑,气势绝伦。
达奚首领瞬间胆怯,移开目光,不跟沐千寻杠着,心中仍不以为然。
“若是本汗料的没错的话,拓跋勒达正在周旋着攻漠板呢吧?”
“是……”
达奚首领底气愈发不足了,沐千寻刚刚踏入这洹沙城,断然不可能提前知晓这些消息,难不成,还真是神机妙算了?
沐千寻没有再问,盯着洹沙城下,默不作声,凝望了许久,背对着,达奚首领看不见她面上的神色。
“寻儿,城墙上风大,我们该下去了。”
揽着沐千寻的肩头,慕宥宸语气轻柔,命令的语气。
达奚首领眼眸一缩,内心一阵动荡,早就听闻,此二人感情甚好,不分你我,如今亲眼看来,还是忍不住心惊。
好歹,沐千寻也已经是部落的主子了,慕宥宸还是这般旁若无人的称呼她,实在是不妥。
慕宥宸不是没有考虑过此事,称一声部落长,一来,自己别扭,二来,沐千寻还不得魔怔了。
“嗯,你将这路线图交给陌弦,要他率四万大军赶往漠板城,连夜前往,告诉他,务必不能走漏了风声。
达奚首领,放消息出去,本汗将亲率五万大军驻守居蓟,势必要守住居蓟!”
慕宥宸接过她手中的图纸,款款而去,留下达奚首领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既然拨了四万大军朝漠板去了,又哪来的五万大军驻守居蓟,就是将他这洹沙城掏干了,也变不出四万人马,补那五万的空缺啊。
“为何……为何要派四万人马去漠板啊?”
达奚首领惴惴不安的询问沐千寻的意图,沐千寻却是执意让他在此事上吃瘪,说来也奇怪,这达奚首领脑子都没长全,这么些年,到底是如何治理达奚部落的。
“漠板城地势实在……啧,不然,也用不了四万人马啊!”
沐千寻语拍拍达奚首领的肩膀,语重心长,只留给达奚首领一道潇洒的背影,径直下了城楼,不欲多言。
派遣军队去漠板,自然是奔着拓跋勒达去的,与韩莦的战役开始之前,定要除了拓跋勒达这个心头大患。
安图勋彦没了这条不怎么忠心的狗,对付起来,势必要容易的多,说不定,还能算计拓跋勒达在临死之前,反身咬安图勋彦一口呢。
暗中行军,以守居蓟为幌子,是为了混淆他们的视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目的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