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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变大的时间比预计得早了些。</p>
大约下午三点半的时候，窗外飘飞着的雪花就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大到只是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原先学校中庭里只是鞋底深的积雪就已经没过鞋面。</p>
等到放学时，上原朔走出教学楼，一脚踩进积雪中时，雪已经只差一点就能泄入鞋中。</p>
看见这样的场景，上原朔原先还有些皱着的眉头反而放松开来——如果雪按照这样的情况继续积下去，白石芽衣想要在晚上来到他家实在是不太可能。</p>
不说走路的问题，等到那个时候，连电车都有不小的可能停运。</p>
至于出租车……圣诞节的晚上想要叫到出租车，大概等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能等到。</p>
“我们走吧，近藤同学，古贺同学。”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上原朔竟然有了点踌躇满志的感觉。</p>
不过，事情并没有他料想中那么顺利。</p>
“上原同学。”白石芽衣的声音出现在上原朔身后，让他两位女孩都忍不住转过身。</p>
“白石同学？”上原朔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眼下自己的语气，总而言之，大概不那么明朗，“今天的雪那么大，白石同学晚上想要到我家来必定是不合适的。”</p>
“我明白，所以……”白石芽衣莫名地看向上原朔身边的两位女孩。</p>
古贺香奈和近藤诗织都没有说话，但都正神色认真地看着她。</p>
白石芽衣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开口。</p>
现在跟着上原朔回家？</p>
然后呢？</p>
在古贺香奈和近藤诗织的见证下，和上原朔一起和白石纱季视频通话？</p>
她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出那么不顾他人的事情。</p>
尤其还是在，这是她在打扰上原朔，而不是上原朔理亏。</p>
上原朔静静等待着女孩的下一句话。</p>
可他没有等到，等到的反而是女孩转身离开的动作。</p>
“白石同学。”上原朔无奈出声叫住女孩，“我应该还没有可怕到让人说一句话就转身就走的地步吧？”</p>
且不说他和三位女孩，就只是路过的学生们，都能够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怪异气氛。</p>
“我没有这个意思。”白石芽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过头，“只是觉得自己……给伤员同学添了太多麻烦……”</p>
“古贺同学，近藤同学？”上原朔终于无计可施，征求起身边女孩们的意见。</p>
说起来，其它女生从他身边路过时，上原朔总能做到将对方当成空气，完全不去在意。</p>
就算是学校里偶尔出现的交谈，或者类似于朝井真帆这样容易带出小麻烦的女生，他也能做到保持住冷淡的表情。</p>
唯独眼前的三位女孩，偏偏是眼前的三位女孩，是能够改变他对待女生态度的人。</p>
最早是近藤诗织，后来有了古贺香奈，最后又因为各种缘由，勉强多了白石芽衣。</p>
也就是面对她们，上原朔会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p>
“所以……白石同学的意思是，想要早一点完成视频通话吗？”四人之间短暂的沉默后，近藤诗织最先开口。</p>
“是。”上原朔只是点头，“所以我想问古贺同学和近藤同学，应该怎么办。”</p>
“上原同学的想法呢？”古贺香奈轻笑着，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不管怎么说，白石同学的想法已经很清晰，但上原同学却在推卸责任。”</p>
“我的意思……”上原朔终于忍不住，让视线与古贺香奈相碰。</p>
他看到了似乎藏着些什么的笑意。</p>
再怎么说，原本已经约定好的圣诞安排，冠上“学习会”名称的夜晚，被白石芽衣三番两次打搅，总会让人有些恼怒。</p>
即便只是一点，即便古贺香奈并不是很小气的女孩。</p>
上原朔深吸口气，看向近藤诗织：“近藤同学觉得呢？”</p>
“上原同学决定吧。”近藤诗织的眼神和语气都很无辜，“但是，视频通话不能影响到之后准备寿喜烧，我还想继续向上原同学学习，还有展现一下自己的……”</p>
好嘛，虽然看上去不在意，但在意的事情实际上也被打扰了。</p>
上原朔深切感受到问题就是等待自己跳下的火坑。</p>
无论选择哪一边，都会带来不太美好的结果。</p>
“这样，白石同学，我们选一个折中方案。”想了片刻，上原朔终于重新开口，“在附近找一家有包厢的店，然后在包厢里和母亲视频通话……这样可以吗？”</p>
“嗯。”听到上原朔的提议，白石芽衣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p>
尽管心中仍旧有些轻微的失落。</p>
“古贺同学，近藤同学？”上原朔摸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略微有些心虚的看向两位女孩。</p>
“嗯，我觉得没问题。”近藤诗织点头的幅度很大，看起来对这个方案还算认可。</p>
“那就按照上原同学说的办。”古贺香奈笑意盈盈，眸中的莫名意味似乎消去了不少。</p>
果然，自己选择不把白石同学带到家里是正确的选择……</p>
上原朔明明感觉自己松了口气，最后却叹了口气。</p>
说到底，做一次正确选择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以后要做出更多的选择，恐怕才是令人叹息的事情。</p>
不过，想法是想法，上原朔的动作并没有被自己的想法耽误。</p>
带领女孩们走出校园后，他迅速开始了寻找拥有包厢的店铺。</p>
只可惜，想要在圣诞节找到合适的位置，尤其是想要在餐厅里找到，没有预订位置大概只能是痴心妄想。</p>
所以，逛了一大圈之后，上原朔找到的，唯一还能算作有“私密空间”的地方，居然在商场里——不是大头贴机，而是试衣间。</p>
只是地点的选择，让他和三位女孩都不太满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