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悦耳的乐声响起,台下闻香姐特地雇来的琴师和乐工们卖力地演奏了起来。
台上,大婶如痴如醉地“舞”着,极端自我陶醉的卖力蹦跶着,硕大的身体压得木质的台柱不时发出不祥的吱嘎声。
两片与庞大身躯绝不相称的、短小轻薄到至极的“水袖”,像缩了水的棉布一样,紧紧地扒在大婶的胳膊上。随着大婶的“舞”动,根本看不见任何飘逸灵动的飞旋摆舞,只是隐隐看到了,在那轻薄透亮的布料下,掩盖着一对肌肉结实贲张的粗壮手臂。
突然,有人开始忍不住干呕了,还有几个人悄悄地“逃逸”了,更多的人则开始毫无形象地、撕心裂肺地狂笑了!
而大婶看到场下一片人声喧哗、热闹鼎沸的情景,居然更加兴奋了,不但激动得满面通红、热泪盈眶,还在台上愈加卖力地“蠕动”了起来。前顶后撅,扭腰摆臀,嘟嘴、抛媚眼、劈腿、自摸,所有让人恶心到想死的动作,她都无一遗漏地全部做了出来,直到最后一声“嗤啦——”
大婶从袖子到后背的衣裳整个撕裂了!
全场又是一片死寂,只有大婶依然不管不顾地一手捂着前胸没剩多少的布料继续扭动着,一手裸露在半空中还虎虎生威、气势磅礴地挥动着,不时还让腋下一片浓密汗湿的腋毛出来吹吹风、亮亮相!
突然,台下从四面八方窜上来了几个精悍干练、看起来武艺就不弱的青衣小厮,连拉带扯地将大婶架了下去!所有人这才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哄”的一声满堂大笑,顿时差点没把酒楼的房顶给掀掉喽!
这位才刚刚下去,立马又窜上来了一个戴着一只眼罩、拄着双拐的老人,迫不及待地说了句:“老汉今天要给大家表演的是乐器!”
说完,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像弓一般的东西,把拐杖潇洒地往地上一扔,用单腿跳跃着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随即一脸悲愤慷慨地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地弹了起来,一边弹一边高声哼唱道:“翠花唉~~~~!你咋就走了尼~~~~!你这一走尼~~~~,老汉我就泪花流尼~~~~!流来流尽流不到头尼~~~~!倒打湿了老汉我弹好的烂棉套尼——哦呕——”
又是几个青衣小厮冲上台去,连拉带扯地把弹棉花的老汉驾了下去,有位“好心”的客人还帮他把拐杖扔了过去……
忍无可忍!
一把拉住大师兄,我用手捂住了脸像逃命似的疯狂夺门而出。尽管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主意是我出的,但我就是觉得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
跑了好久,终于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停住了脚,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要、要命嘞!这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才艺表演!”
闻言,师兄轻轻一笑,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这也是我享受过的、最恐怖的‘艺术的盛宴’!”
“额~~~!”微窘地望向大师兄,看着他一脸想笑但又不忍心刺激我的隐忍表情,忍不住“扑哧——”
“哈哈,大师兄,刚才那位大婶其实抖得也挺到位的嘛!水袖是没甩起来,但是肥肉还是甩的满天飞,很是壮观哪!哇哈哈哈,雷死我了……”
这下枫雾可是再也忍不住了,先是呵呵轻笑出声,接着居然一发不可收拾,仰天大笑不止……
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一清脆一清越的两道笑声像是比赛似的,一声赛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地传了出来。
远远行来的人们被这笑声搞得是又好奇又好笑,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人笑成这般模样,难道是好端端地走着路被金元宝绊倒了不成?<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