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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秋波盈盈 此情无依(1 / 2)

 天高云淡,大浪滔滔,极目楚天舒,州城之东隅有石城山,缭绕逶迤,其状如伏蛇,舔水而居。.青山依依,古楼悠悠,一去黄鹤复归何时?胡虏南侵,徒呼奈何,山河虽存,已是半壁江山。遥想古人当年,高瞻远瞩,意气风发,谈笑挥指间,樯倾灰飞烟灭。

追古抚今,权奸当道,人心不古,仁人志士,不得重用,使得踏古寻迹的震宇满腹心事,无心赏景,拉着樱子的手漫无目的四处游走。看到震宇心绪不佳,樱子伸出柔荑巧指,捏着他的鼻子道:“开心点吗?”

震宇被樱子从沉思中拉了出来,目光凝在了樱子的脸上,樱子粉面如花,吹气如兰,美目犹如一潭春水,流波荡漾。长期以来,沐浴在真爱之中的樱子,越发显得娇巧可爱,少女特有的活力,突破衣物的束缚,迸发出来。震宇不由得看呆了,抱起樱子,痴痴傻傻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樱子我要保护你。”不知怎的,每次他单独面对樱子时,都有一种初恋般的感觉,而这句话也被他一次次地提及。“哧!”樱子娇笑一声,“小傻瓜!”,心中春波荡漾,泛起无限爱意,捧起震宇的下巴,送上香唇,忘情地,深吻不止。

“叮叮咚咚!”一阵琴声传来,风中响起一个女子哀怨的声音,“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人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琴声一顿,似乎女子嘬泣了一下。“三姐,是三姐。”震宇把嘴唇从樱子的嘴上移开,满脸惶惑。四处搜寻东方锦儿。樱子嫩白巧手,一把捂住了震宇的嘴,樱桃小口,凑近震宇的耳边,“小傻瓜,以后你不要当着锦儿姐姐的面,叫她三姐。”“为什么?”震宇的脸上更加疑惑。“你呀!真是个小傻瓜,不解风情,锦儿姐姐很老吗?”樱子调皮地一摆头,手指点了一下震宇的额头。“豆蔻初梢,正当妙龄。”震宇呆愣愣地道。“这不就结了,你一口一个三姐,好像人家有多老似的。”樱子捏着震宇两边的脸颊,来回摆动了几下。“可是,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即为金兰之交,就要言忠信,行笃敬。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此五敎之目,怎好舍弃?”出口朗朗,食古不化,震宇形同贡院士子。“哧!”樱子再度被震宇逗乐了,“你呀!真应该贴上八字胡,做个老——学——究!”说完两手拇指,在他的上嘴唇上一笔划。

“哎!锦儿姐姐也真是可怜。”樱子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幽幽一叹。“可怜,三——三姐身世很惨吗?”虽然与天台三雄结交时日不短,可震宇对东方锦儿的身世却一无所知。“不是身世可怜,是感情空虚,你想深爱着一个人,眼瞅着在身边晃来荡去,却又得不到,能不痛苦吗?”樱子忽然变得喋喋不休。“樱子,你——你说的是——谁?”震宇脸上燥热起来,眼神慌乱,不敢看樱子,低下头,喏喏而语,说到最后一字时,犹如蚊哼。

樱子不想再让震宇难堪,拉着他的手,奔向山顶。古木森森,亭台搂舍杂然其间,石城山景色宜人,古迹众多。登上山顶,震宇心胸豁然开朗,滚滚长江东逝水,长江就在脚下,顿生豪迈之气,“驻足峭崖上,弹剑笑清风。逝水东流去,淘尽万古仇。”(此诗系作者作,清风暗喻金人,此诗是对完颜亮‘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最有力的回击。)

“好诗!好气魄!自古江南多才俊,果然不错。”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震宇循声望去,只见一处山石后走出一位身高八尺,体态魁梧,学士摸样打扮的人,那人双目炯炯有神,手摇一把紫檀木镶玉折扇,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这两个小厮,满脸暴戾之气,两双贼样,不停地在震宇身上扫视着。震宇心中一动,暗想,“这位先生气宇不凡,怎地带了这样两位凶恶的随从。”念方及此,那人已到了震宇面前,拱手施礼,“在下箫亮,乃中原人士,适才闻公子作诗,觉得气势不凡,所以脱口赞了一句,唐突冒犯,望岂见谅,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震宇拱手还礼,“晚生,姓岳名啸字震宇,乃临安人士。晚生感念国土沦丧,奸人误国,有感而发,这首《临江仙》,誓要与北方胡臊决一死战。还望箫先生不要见笑为上。”箫亮闻听震宇此言,脸微微一变,干咳了一声,接口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宋廷积重难返,一个好端端的国家被治理得破碎不堪,皇天有眼,这正是我辈得而取之的好机会,何况这大宋江山,本来就是他赵家从别人手中抢来的。”

震宇一听,惊得目瞪口呆,箫亮此言等于谋逆,被官府听到是要砍头的。箫亮自觉失言,忙又道:“赵构昏庸无能,与秦桧沆瀣一气,把整个朝纲弄得人心思动,像岳飞那样的大将军,大英雄都被杀害,试想这样的朝廷还能有何作为?再看这宋朝百姓,一个个浑浑噩噩,不思进取,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这样的国家还有何希望。”箫亮的话,有点离谱,震宇举手制止了他,箫亮好像对朝廷有莫大的成见,言辞咄咄,大有取而代之之意。震宇心中不禁起了疑惑。

“箫先生见谅,吾以为,为人臣者,当谨遵五敎之目,更应是我等为学之人时刻铭记在心的。妄议朝政,非名士之举。”震宇顿了一顿,侃侃而谈,“博学之,审问之,谨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乃为学之序;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乃修身之要;政权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乃处世之要。做到这些,也就不枉我等学子十年寒窗苦读了。”

“岳公子,身为名将后代,都如此迂腐,看来宋朝真是没希望了。哈哈哈!”箫亮说完,带着两个小厮离开。末了,那两个小厮还回过头来,狠狠盯了震宇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奸笑。

震宇已经完全没了心情,箫亮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心中揣摩,“这人到底是何来头,为何对朝廷成见如此之深?他来自中原,难道被金人统治,太过压抑,发发牢骚而已?”正在胡思乱想,突听得一阵女子惊呼之声,震宇脸色一变,拉起樱子循声追去。刚跑了两步,樱子便娇喘连连,震宇索性抱起樱子,施展追云步,直飞而下,一直追到江边,但见得一艘快艇直飞江心,快艇上站着三四个人,站在船头的却是箫亮,他的身后是他的两个小厮,他们正抓住一个拼命挣扎的少女,那少女宛然是东方锦儿。

箫亮对着震宇一拱手,高声说道:“岳公子,我乃大金国主完颜迪古乃是也,吾有三志,国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率师伐远,执其君长问罪于前,二也;得天下绝色而妻之,三也。”第一愿已告达成,第二愿不易一蹴而就,这第三,却易若探囊取物一般,久闻江南女子娇柔,貌美如花,如今看来,果然不虚。大柄如在手,清风满天下。江南迟早是我大金的,到时吾要御尽天下美色,哈哈哈!”完颜亮放肆地狂笑起来。

一切问题,尽皆化解,震宇不由怒火中烧,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长啸一声,右掌一挥,一棵手臂粗的毛竹,应声而倒,拽过毛竹直贯入江中,接着身形一飘,飞上毛竹,双掌运足了太乙阴阳气,向后一拍,借反冲之力,疾速追上快艇,此手正是智空长老传授给震宇的少林密宗绝学“一苇渡江”,相传为达摩祖师所创。震宇身子一旋,便跃上了快艇,完颜亮一惊,没想到震宇的身手如此敏捷,但毕竟是一代枭雄,完颜亮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错步矮身,挥右拳击向震宇胸口,震宇抬起右掌划了一个圆圈,兜住了完颜亮的拳头,强大的太乙神功像磁石一样紧紧吸住了完颜亮的拳头,令他挪动不开。完颜亮只觉浑身像过电流一样一震,顿时骨软筋麻,动弹不得,犹如一堆失去灵魂的臭肉,委顿而立。

两个小厮已经看到了主子的危境,丢下东方锦儿,双双攻向震宇,这两个恶人,武功不同于中土,以腿法为主,且变化极快。“跆跟,高丽国的跆跟。”震宇不由脱口而出,自打震宇记事起,明爷爷就给震宇讲过当年漂洋过海,在琉球国和新罗人金玄一比武的事,因此震宇对高丽跆跟有所了解。一个恶人目露凶光,用极不流利的汉语道:“算你识货,今天看我怎么把你打成肉饼。”震宇冷哼一声,“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示人?”这两个恶人,还真不是泛泛之辈,快艇上空间如此狭小,且摇摆不定,他们却能从容出招,腿法如疾风暴雨攻向震宇,无奈震宇像生了千万条手臂,攻出的腿被震宇一一化解。船已到了江心,震宇不想再纠缠下去,摹地拔起身形,双腿一分,同时踢向两人,两贼无所避让,只好向两边一倒,“噗通!”一声,两贼没入江水之中,也是两贼厉害,虽然半个身子没在水中,两条腿却紧紧地勾住船帮。“哗啦”两贼腿一挺,身子跃出水面,“哧”两贼从口中吐出两股水箭,直取震玉面门,趁震宇闪避之机,两贼又重新站直了身子,立在了小艇上。震宇被激发出了雄心,开口道:“让你们也尝尝我腿功的厉害。”说着双腿交错,闪电踢出连环一百零八脚,两贼大汗淋漓,疲于应付,门户大开,败相尽露。完颜亮已经看清了形势,如此下去,自己肯定脱不了身,不由哀叹,“壮志未酬,难道我完颜亮就倒在这长江上不成?”一转眼,却看到被缚的东方锦儿,正满脸关怀之情地看着震宇,心中不由泛起一股醋意,一个信念忽然又在心中升起,“不!不能就此栽了,江南物华丰茂,美女如云,拱手让给赵构那个无用的老朽物独自享用,这岂不是暴殄天物。”正想到这,突然空中传来一声雕鸣,顺着雕鸣声,江面上出现一艘大船,船头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站了一大帮人,完颜亮不禁大喜,原来大船上的人正是拓跋赤、纳兰文定,耶律休戚、扶桑武士,山鬼野冢和长谷川兄弟。

拓跋赤已看清了完颜亮的处境,身子一动,跳下大船,踏水而行,不几下便飘落在了小艇上,轻功之佳,端的了得,一帮金国胡臊齐声喝彩。“乖孙子,咱爷俩真是有缘,又见面了。”拓跋赤奸笑着走向震宇,震宇心中暗叫,“不妙!怎么又碰到这个魔头了。”正不知如何回答,“贫僧和你更有缘,小六子,你还欠我一顿酒来。”突然小艇的船舱之中钻出一个睡眼惺忪,邋里邋遢的和尚,震宇一看大喜过望,此僧正是颠僧道济。

拓跋赤又羞又恼,要知道他的轻功世所罕见,道济怎样来到艇上,又是怎样藏入舱中的,自己却一点也没察觉得到,足见其轻功已达神鬼莫测地步了。两个完颜亮随从,不知好歹,一位道济好欺负,同声骂道:“哪来的脏和尚,找死。”说完身形翻转,伸腿踢向道济。“咸萝卜干,和尚不喜欢。”说着手中破扇子一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劲力袭来,两个毛贼就如同纸鹞一样,飞到了空中,“噗通!”一声两贼落入江中。大船赶到,伸出竹竿,两贼抓住竹竿爬上了大船,脸如死灰,形同恶鬼。

拓跋赤见到道济,脱口骂道:“又是你这个疯和尚,屡屡坏了老子好事,老子和你没完。”说完挥掌奔道济的脑门就拍。话虽如此,心中却十分忌惮道济的武功,知道缠斗下去绝讨不到好,因此他挥出的一掌乃是佯攻,真正意图是要救完颜亮。拓跋赤掌到半路,突然一收。抓起完颜亮,向后一翻,落在了江面上,啪啦啪啦!拓跋赤拖着完颜亮踩水而行,眨眼间便到了大船上。

看到拓跋赤如此狼狈而逃,道济和尚嘿嘿一阵大笑。震宇走上前,一躬到底,“拜见师叔祖。”“世态炎凉,和尚遭人白眼惯了,你这样对贫僧,贫僧不习惯,不如你骂两句,贫僧到很受用。”道济说着说着又疯言疯语起来,用手拍着船帮大叫,“徒弟拿酒来。”“呼啦!”一声水响,江水之中钻出一个人来,震宇细看,此人是隗小虎,他的怀中还抱着个酒坛子。震宇吃了一惊心说,“隗叔叔这手闭气功好厉害,他何时潜入水中自己竟然毫无察觉。”他那里能知道,隗小虎自从和他在西湖边分手后,便跟着道济和尚四处云游,期间道济传授了隗小虎内功心法,道济时常用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来提高他的功力。前几天,他两人在采石矶无意间碰到完颜亮、拓跋赤等一帮金国人,道济小儿心性,偷偷地跟着他们来到武昌,他两见一帮金国人鬼鬼祟祟,料定没干好事,结果发现完颜亮是来窥探宋朝江防的,并绘制了江防图,道济和隗小虎运起闭气功,沉入江水之中,隐藏在完颜亮的快艇下,伺机窃取江防图,没想到无意间又帮了震宇一把,不然今天他要救东方锦儿还真够难的。

隗小虎跳上船,把酒坛子递给道济,道济接过酒坛子,嘴对嘴长流水,猛灌了一通,然后用破烂不堪的衣袖揩了一把嘴道:“徒弟,我们再去追魏定六,他们的烤羊腿可是很好吃哦!”说完身子一歪钻入水中不见,隗小虎一见忙向震宇道了一声“再见”,便跟着跳入江中。震宇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转身,忽然“歘!”一声,江水之中穿出一卷羊皮纸,打开一看却是一份绘制详细的江防布局图。震宇心中一热,不由对着远处的江面,深深地施了一礼。

“嗯!嗯!”身后传来挣扎声,震宇一动,只顾和道济打招呼了,却忘记了被缚的东方锦儿了,震宇急忙钻入舱内,解开了东方锦儿身上的绳子。扶起东方锦儿,震宇关切地道:“三——你还好吗?”姐字还未出口,突然想起了樱子的话,忙把姐字咽了下去。东方锦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一双美目无神地望着江水,答非所问,幽幽地道:“好又怎样?还不如随这一江春水而去,也省得‘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说完一行珠泪滚落下来,完全没有了初次和震宇见面时,那种活泼、刁蛮、任性的模样。听她的口气似有厌倦人世的感觉,震宇心中不由大急,一时之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她,急得阵雨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哗哗!”几个大浪打来,小艇晃了几下,震宇悚然一惊,抬起头来,见小艇已随波逐流,飘出好远,急忙抓起浆向岸边划了起来,一边划着桨,一边观察东方锦儿的动向,生怕她跳入江中,自寻短见。还好东方锦儿只是望着江水出神,默默地想着心事,一双美目深如秋潭,藏满无尽哀愁。

“夫君!锦儿姐姐!”樱子在江边不停地挥手高喊,震宇把船划向樱子。船到江边,不待停稳,樱子便急忙攀上船,拉着东方锦儿的手说,“锦儿姐姐,你还好吗?吓死我了,那个几个恶人好可恶。”不知是樱子的天真无邪,纯洁善良,感动了东方锦儿,还是什么别的触动了东方锦儿脆弱的神经,她伏在樱子的香肩上,嘤嘤啜泣起来。樱子犹如一长姊,轻抚东方锦儿,无声安慰,只有震宇像一只呆鸟,茫然无知,没办法,谁让他是名人之后,读的是圣贤之书呢?

震宇回到军中,找到李天道和文定邦,把今日的遭遇说与两人听,并掏出了羊皮图纸。文定邦在帐中来回踱着步子,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胡虏还真不是无能之辈,由此看来,看来这完颜亮是志在必得。”说到这,忽然想起社么事,快步走到桌前,在地图上仔细看了起来。看了一阵,忽然一拳砸在桌上,“着啊!果然不出我所料,震宇你看?”文定邦用手招唤震宇,震宇莫名就里,快步走到桌前,“你看这儿,采石矶,有什么特别吗?”震宇看着地图,见采石矶渡口上有一道粗粗的箭头,开口道:“难道说金人打算从这儿渡江?”“嗯!”文定邦赞许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金人选择了采石矶,看来我大宋危矣!”

震宇大惑,不知文定邦何出此言,急忙问道:“二哥你快说,小弟愿闻其详。”说着话,李天道也围了过来,文定邦指着地图道:“你们看,采石矶地势险要,战略位置十分突出,一旦被攻破,金人便可长驱直入,直捣江南腹地,要真是到了那份上,大宋灭亡,也只是朝夕之间的事。”震宇扶住桌子,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没有言语。李天道却越发糊涂,大嚷道:“二弟你也忒悲观了吧!别说金人现在还没有打过江,就算他们万一打过江,由我等大军在此还怕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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