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驹自幼受父亲疼爱,从没挨过父亲的骂,更没挨过打。现在当着欺负过的莫湘诗的面儿,先被莫湘梨打了两耳光,又被父亲打了一巴掌,外加一顿数落,幼小的心灵已经种下深仇大恨,咬着牙暗道:“等老子长大了,将来一定要报仇雪恨!你们别忘了老子,老子也忘不了你们,咱们走着瞧!”
莫惜哥见莱家兄弟鼻青脸肿,心想当着蔡跃丰的面儿,略施薄惩也就算了。当下挥挥手,向蔡跃丰道:“老哥,让你这两位公子出去吧。”
蔡跃丰点点头,向两个儿子喝道:“还不快滚!”
莱驹抹一把鼻血,昂然出门。身后的莱骏忽道:“哥,你那把会发光的宝剑,还要不要了?你不要,就送给我,我跟这个小女孩讨!”
莱驹见兄弟还在梦中,怒声道:“你这傻瓜,被人耍了都不知道,给我出来!”一把揪住兄弟的衣领,愤然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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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这么一出,莫惜哥不动声色,饮酒自若。直到酒足饭饱,这才轻叹道:“老哥,我这次到登州办事,带着我小妹,一路上东奔西走不方便,本想让她暂时住在你这里的,看来也是不方便了。”
蔡跃丰道:“老弟,咱说句实在话,在这峰岳酒楼,是你说了算,不是我说了算。有我在,别说没啥不方便,就算真有不方便的,我父子三人立刻搬出去就是了!”
“蔡老哥,对你,我是很放心。对你这两个儿子,尤其是莱驹,我看到他那愤恨的眼神,我真是提心吊胆啊,呵呵!”
莫惜哥不冷不热地笑了笑,说道:“我要是让我小妹暂住在这里,莱驹如果趁你不备,暗地里祸害了我小妹,那我要杀他要剐他,也都晚了。我是盗人,向来不做托大的事儿,我还是把我小妹寄居在别处吧!”
说着,站起身来,又向蔡跃丰沉声道:“今后,你得把你这两个儿子管教好了,尤其是莱驹!我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他是个记仇的孩子。等他长大了,他十有会报复我小妹。到那时,我如果还活着,我就一点都不会看你的面子,你心里有个数!”
蔡跃丰闻言,惊骇不已。连忙道:“老弟你放心,今后我一定对这两个小畜生严加管教!哪天我要是死了,他兄弟俩要是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弟该办的就办,不必看我面子!”
“呵呵。但愿不要如此!”莫惜哥提起包袱,拱手告辞。
蔡跃丰知道莫惜哥有要事在身,也不多做挽留,当下便陪着莫家三兄妹下楼。
四人刚走下一楼,只见酒楼外一个遍身丧服的汉子,将几个馒头匆匆包进包袱里,随即上了马,扬鞭而去。
莫惜哥瞧着那人的背影,感觉似曾相识,一时想不起是谁,心里却莫名地惊疑。来到柜台前,向店小二道:“刚才门外那个穿丧服的人,知道是什么来头么?”
店小二摇头道:“是什么来头倒不知道。只知道这人操着南方口音,看他满脸风尘,像是赶了很长的路。他只要了几个馒头,我看他穿着丧服,以为不是鬼王,就是鬼王的弟子,我也没敢收他的钱。”
莫湘梨道:“哥哥,你认识那个人吗?”
“嗯,好像认识。”莫惜哥点了点头,琢磨道:“这个家伙是谁呢?怎么我一瞧他的背影,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惴惴不安?难道是哪个仇家么?”
他琢磨了一会儿,猜想不透,也便不去想了。当下告别了蔡跃丰,策马出了城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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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三人共骑一马,在赶往登州的道上时急时缓地行进。天黑时赶出六十多里,便在道旁小村的一户农家投宿。
次日一早,莫惜哥预付给农家一两银子,嘱托农家好生照管莫湘诗,约定最迟十日后便来领人。随后,又和莫湘梨继续赶往登州。
此地距离登州,少说还有五百里,距离六月初四还有今天初二、明天初三这两天。兄妹俩在这两天里快马疾驰、晓行夜宿,马匹气力不济,累死在半道上。但两人也终于在六月初四的一早,赶到了登州地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