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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席间,甥舅两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叙着甥舅之情。戚景通对这个外甥着实疼爱,先问了妹妹戚文依的身体是否安好,又打听着莫惜哥从小到大的所经所历。
两人饮酒正欢,仆人阿福忽然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老爷。”阿福走到戚景通身前,低声道:“门外有一位牵马的汉子,穿着丧服,说是有急事要见老爷。”
“穿着丧服?”戚景通微感吃惊,放下酒杯道,“这汉子没说自己是什么人?”
“我问了,他不肯说。只说先见老爷,到时跟老爷直说。不过,听这人的口音,应该是南方人!”
“噢。”戚景通点点头,“让那人来这里吧!”
阿福答应着,匆匆而去。
莫惜哥心里一阵惊疑,暗道:“穿着丧服的南方人?难道是几天前在峰岳酒楼门口见到的那位?”
片刻,院子里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
只见一个遍身丧服、身形魁梧的汉子,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此人三十出头,相貌粗豪,颇有落落丈夫之概。只是双目红肿、脸上泪痕未干,十分粗豪中倒有了七分哀戚。他的丧服布满了风尘,已经相当褴褛,显然是跋山涉水、赶了极长的路才来到此地。
莫惜哥一见此人,一颗心顿时突突地跳:“这人不是蒋阔么?他这是给谁穿孝?难道……”
莫惜哥年初时曾在庞光延家逗留过一些时日,认得此人是庞光延的二徒弟蒋阔。从他身形上也看得出,几天前峰岳酒楼门口那位穿丧服的汉子,就是眼前的蒋阔。
只见那人走到戚景通身前,先行了一礼,随后哀声说道:“戚老伯,您还认得小侄么?”
“你是?”戚景通站了起来,仔细地瞧着他,皱眉思索。言语间显然对此人并无印象。
那人急声道:“戚老伯,我是蒋阔!十多年前您老见过小侄,还说‘蒋阔不讲阔’。您老想起来了么?”
“噢,噢!‘蒋阔不讲阔’,你是我妹夫庞光延的二徒弟!”
戚景通想起了这人,连忙示意蒋阔入座。突然颤声问道:“贤侄,你这是……这是给谁穿孝?”
蒋阔刚刚坐到椅上,闻言忽然站了起来。抓着戚景通的衣袖,失声道:“戚老伯啊!——出大事儿啦!”<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