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大将军司徒镇南一夜也未曾入睡。。这个嗜血的恶狼从心里感到恐惧,他吓得不敢熄灯,总觉得付瑾萱和一点红两个冤魂在时刻等待着向他索命。
他一生见过很多女人,在他的心目中女人是最卑贱的,女人的全部含义就是男人的玩物。所以,他对女人出了尽兴地之外,从未寄寓过什么。
今天晚上的惨变,使他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付瑾萱疯狂的呼喊、一点红愤怒的斥责使他再也不敢小觑女人了。一个晚上,不,仅仅是一个时辰不到他亲手杀死了两个个女人,两个与他有着密切关系的女人。本来,一两条人命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然而这两个女人太奇特了。他心里空空地好像失去了什么,这是他从来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他首先想到了付瑾萱,这个和他有着结发情意的妻子。被她咬过的伤口虽然包扎了却还在出奇地疼痛。付瑾萱生吞下他的肉,那血淋淋的场面还让他胆战心惊。司徒镇南知道付瑾萱恨他,却想不到会恨得这样深,更想不到付瑾萱对他还有爱。
他最初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是很不以为然的,那是老妇常谈理她作甚。只是提供了凌风和赵紫玉的下落太吸引他了,所以他去了,结果……他从付瑾萱的仆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悔不该把她杀了。虽然恶魔是没有良心的,但是他有记忆。
司徒镇南年轻的时候是很喜欢付瑾萱的,特别地敬重她。那年从冰河边回来以后,司徒镇南还是继续当土匪,尽管他在外边到处寻花问柳、放荡不羁。可是在付瑾萱的面前还是规规矩矩地遵守约法三章。付瑾萱被他完全蒙在了鼓里。
那是兵匪横流的年月,鱼吃鱼、虾吃虾,司徒镇南的土匪团伙被人家端了窝。他只身跑出来不敢回家,藏到一家里鬼混。结果还是被仇家发现了,一刀没把他砍死。他顺着麦田爬了足有五里路求人去给她送信。
他满以为付瑾萱不会来救他,所以尽管有人去送信,他还是绝望地睡在麦田地里等死。天下最难受的滋味莫过于死了,而比死还要难受就是等死。
司徒镇南挨的那一刀是砍在腰上的,幸喜的是肋骨没有断,只是伤口深了些。其实是够苦的了,趴不能趴,躺不能躺,只能侧身卧着。血像泉水一般前后都朝外流。那个时候说来也奇怪,司徒镇南明知必死无疑,心里却没有去恨那个仇家。唯一的心愿是想见一眼付瑾萱,那怕是听她骂两声,立即死去也心安。
付瑾萱出乎意料地来了,司徒镇南感动得哭了。付瑾萱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司徒镇南睡了三个月,付瑾萱天天侍候他,又仔细又耐心,却从未讲一句话。
直到他的伤势好了,付瑾萱又把一把短刀丢给了他,道:“杀你的那个人,如果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坏东西,你去把他杀了!如果是个好人,你去把他请来,化剑为犁,怨与仇一笔勾销。”
司徒镇南也没有讲话,抓起刀就走了。
三日后他带回了一颗人头。
“是个什么人?”
“和我一样,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