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叉拿起又放下,斜放在盘子的左侧,瓦尔德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它的柄部。
马恩安静的等待他的答案,艾斯特低着头看桌上的菜单,但一直没有翻页,餐厅里的巫师们仍然在继续进食,只不过把声音放低,连刀叉触碰盘子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整个圆厅里,只剩下他指肚触碰餐具发出的低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瞬间,他开始说道:
“我只是想让巫师站在阳光底下而已,让巫师的最高管理机构是为了保护巫师存在,而不是一个因为你用魔法把电视机改成另一个样子就上门逮捕你的滑稽机构,也让麻瓜在敲开巫师界大门的那一天,不敢乱动。”
“那我呢?”马恩问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的活下去就够了。”
“你或者你们,要给我这样程度的照顾,不可能什么都不需要我做。”
瓦尔德笑了笑,“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用做,你从小在麻瓜世界跟着老师们学习,应该知道麻瓜有一种能毁灭全世界的武器,而你,就是巫师界的那个武器,你只需要在那一天往前走一步,让麻瓜们学会尊重,就可以了…事实上,什么时候能到那一步还很难说,或者说,我们有可能在那一天到来以前就已经彻底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中。”
“我总会死。”
“那个时候在座的这些人应该剩不下几个了,”瓦尔德双手朝着在场所有人环绕,“要是那时候还是只能靠威慑,那巫师界存不存在,也就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了。”
马恩沉默了一阵,拿起桌子上的菜单开始和艾斯特讨论要吃什么,在场的巫师们也回复了原先的样子,但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有一种热烈而欢畅的情绪在他们之间发酵。
——
第二天一大早,马恩和艾斯特来到了赫敏家的诊所,他们昨天约好在这里见面。
居家的赫敏…怎么说呢,除了衣服换了以外,看不出来跟在学校里的时候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依然是永远打理不好的头发,身上总会带一个包,里面装着一本或者几。
马恩曾经教过她自己搞出来的那个能把压扁的头发弄开的小戏法,她学了之后差点哭出来——如果说用之前只是像狮子,用之后就是妥妥的狮子王辛巴,马恩考虑了一下,那个小戏法好像有蓬松的效果……
她不说话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很符合传统意义上对“书呆子”的定义,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很难想象这样的姑娘会跟别人上演全武行,而且上场就是致命打鸡。
他们还见到了格兰杰夫妇,很温和的一对人,只有在中午聚餐时,叮嘱他们少吃甜食的时候,才会有一些地方能让人确定赫敏是他们的孩子,而不是捡回来的。
艾斯特似乎对牙齿很关心,她甚至专门找了个本子,用来记录赫敏爸妈提醒的一些点…
“艾斯特…真的没必要,我们是巫师,大不了把牙都拔掉喝点药水让他们重新长就是了。”马恩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不禁有些无奈的道。
艾斯特把最后的一点注意事项写完,郑重的把小本子收在口袋里:“亲爱的,看来你并不知道拔牙有多痛苦,我觉得你完全有必要在诊所待一下午。”
“说的你好像拔过一样。”
“唔…我只是牙疼了一次,最里面的那颗,看牙的时候见过别人拔过,把我给吓跑了。”
“你牙疼?”格兰杰夫人插了一句。
艾斯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为自己编的瞎话骂了自己一句,连忙辩解道:“曾经…只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