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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过去半个钟头,玉梅吱扭推开房门。
脚跟还没站稳,山子劈头就问:“小茹答应没有?”
一看山子急煎煎的样子,玉梅笑微微地解释:“对不起子凯,这几天都快忙晕了头,忘记向你汇报了。”
山子说:“没让你做检讨,快说出结果来。”
玉梅依然笑微微的:“子凯,小茹的态度很明确,坚决不同意。”
扑通跌坐在床沿上,山子倦意全无,有的只是懊恼和烦闷:“这到底怎么回事,小龙哪一点对不住她?”
从窗口下的椅子上坐下去,玉梅接着说:“男婚女嫁,注重的是感情,不能用对住或对不住来概括,那是一种感觉,只有感觉才能产生感情。”
山子打心眼里不耐烦:“别扯那些没用的,我问你,你是不是以组织的名义找小茹谈话的?”
玉梅轻叹一声:“子凯,与人谈婚论嫁,说到底只是个人问题,你怎好以组织的名义强制和干预,那是逼亲,违背婚姻自由的原则和主张。”
一听这话,山子愈加气恼:“定知道当面诵佛经,背后念死咒,阳奉阴违,说好了让你以组织名义跟她谈,你偏一条裤子三条腿,另搞一套。”
虽然山子的言辞气得玉梅心疼,但玉梅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怨怒。
沉默中平静一下心情,玉梅语气平缓:“子凯,不管你说什么,玉梅都能够理解你,但站在组织的角度上,不能认同封建式家长作风。”
山子愕然睁大眼睛,刚端在手中的茶缸咕咚一声放下去:“玉梅,犟眼子时刻牢记你的话,拿小茹当作亲妹妹,说到底这是为她好。”
玉梅说:“亲妹妹也有自主选择婚姻的权利,同样不能搞专制。”
山子喝口水咕噜咽下去:“算了吧,哑巴传话,呆子打岔,说不清,道不白,你把小茹喊过来。”
玉梅正欲起身,山子倏地站起来:“坐着吧,没你的事。”
小刘刚把裤子褪到膝盖,又听见山子的呼叫声。
忙乎乎提上裤子,小刘趿拉着鞋子跑出来:“团长,又么事?”
山子说:“你去找小茹,让她赶紧来一趟。”
自从小刘归队,小茹随后搬出小刘的宿舍,与小冯同住一间房。
于是小刘说:“团长,不是小刘腿懒,小茹就跟小冯住一屋,我先给那边打电话,如果那边没人接,再往那跑也不算冤枉。”
山子啪地一拍脑袋瓜:“这事咋就忘了呢,真是汤圆掉进糨糊里,糊涂蛋,你回去歇着吧。”
听着山子骂咧咧的唠叨,玉梅禁不住偷偷窃笑。
小刘说:“团长,您的嗓子都快喊哑了,我还是等会吧,万一那边没人接电话,您还得再喊一嗓子。”
玉梅这时从侧房走进办公室:“小刘,只要玉梅姐不回去,紫雪始终守在电话旁,听子凯的话,回宿舍休息吧。”
说完,玉梅走近山子的办公桌,慢悠悠摇几把电话机。
根据玉梅的口令,总机值班员接通玉梅的办公室。
重新回到原位,玉梅柔声细语地提醒山子,大凡女人,感情都很脆弱,只能劝导和交流,不可强势压人,伤人自尊。
山子又喝口水,气闷闷地嘟囔:“我就纳闷了,小龙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打着灯笼都难找,小茹咋就拿红木当柴烧,不识货的呢?”
玉梅又叹口气:“子凯,玉梅不想再和你多解释,等小茹赶来时,你听她怎么说,但是无论说什么,都代表一个人的爱情观,请尊重。”
山子紧握茶缸,两眼盯在上面直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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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一对偶尔路遇的陌生人,玉梅和山子互不相视,沉默无语,多亏小茹及时赶来,打破窘促尴尬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