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胭脂身侧的红袖依旧是满脸的不在乎,她斜睨了正在递茶郝萌,眼里尽是不屑。“那又如何,大少爷是个痴傻之人,温家大小姐打从北方来,除了身边一个小丫鬟之外也没人,在这里没人会替她撑腰。”说到这里,红袖面上又浮起几分得意,她刻意地往胭脂那边靠了靠,压低了嗓门,“我可是打听清楚了,这位大少奶奶可是他爹娘哭着求着闹着才嫁进来的。”话音还未落,她便止不住的轻笑了起来。
胭脂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可是你怎么没听说过,那个温老爷可是当地有名的草莽,这温家大小姐也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听说就连当今昱王爷见了她也是避之犹恐不及的呢。”抬眼朝前厅里面看了一眼,胭脂有些无趣的说道,“我劝你,就算大少爷痴傻那又如何?夫人还不是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啊,那攀上枝头儿的美梦趁早收敛了吧。时时刻刻挂在脸上,莫以为大伙儿都不清楚,也不怕让人笑话去了。”
郝萌和沐斐然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庸碌阁,抬眼一瞧,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大部分都是女眷,她们目光犀利的在郝萌的身上扫视着。而郝萌的目光被坐在侧位的两个妇人给吸引了去,那两个妇人约莫是三十出头的模样,可是两个人几乎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蛋。乍一回想起来,好像是昨日在喜堂之上嘲讽沐斐然的那对双生妇人。果然,这对妇人是沐斐然的长辈呢!
细细一看,这两人倒是有些不同之处,身穿着橘色荷叶长裙的妇人眼角有一颗细微的红痣,犀利的眼神透着几分精明,望着郝萌的那架势恨不能在她身上能剜出两个窟窿才好。而一边穿着深红色百叶裙的妇人却是一脸的温和,有时候与郝萌的目光对上,居然还会点头微笑。
坐在主位的一对中年夫妻便是沐老爷沐少卿和主母沈氏梦见,因昨日拜堂时分打过照面,虽然隔着薄纱看的不真切,印象也不是很深,但是郝萌还是认识他们。沈氏是原配,年纪也稍长一些;眼角间虽微微泛着细纹,可是面上却白净依然,可是想象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
见郝萌和沐斐然跪在蒲团上面,沈氏身后的一个管事娘子便走了出来,把茶杯递给了他们两个。她约莫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眼角微微的细纹和有些粗糙的双手透露着些许信息,“大少奶奶,婢子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大伙儿都叫我描眉。”
敬茶之后,沈氏便从身边的盘子里面拿出了一对金镯子和一对翠玉耳环,再压上一个红包,递给了郝萌;领过红包之后,这两位的礼就算是成了。
整个过程之中,沈氏均是面无表情的;只有沐老爷在递出红包的时候会挤出几抹笑容,点头应道,“好,好。”郝萌心里这个时候也是五味杂陈,很显然的,在这个家里面,她是很不受待见的。至于原因,她暂时还没有弄明白,不过,来日方长,郝萌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紧了紧手里的东西,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便是。
见过了当家的,之后的见礼的礼节便少了些。晚霞姑姑领着郝萌按着辈分一一介绍了过来,先是老太太,她原本是老太爷子的妾侍,只不过大老太太林氏去世,家里便是她最年长,也是三老爷沐少卿的亲生母亲---燕凝眸。
留着小八胡子的中年男子坐在燕老太太的右手边,他是三老爷的哥哥沐少游,乃是沐府的大老爷。而后介绍的,便是在喜堂之上,撺掇沐斐然出糗的那个大伯母,郝南婵,她是沐少游的夫人。方才那两个妇人,按照晚霞姑姑的说法,她们是一对双生姐妹,姐姐便是那个眼角有颗红痣的,名唤柳执素;另外一个便是妹妹,名唤柳扶风。这两位都是大老爷的妾室,明眸皓齿,唇红齿白,不说年轻的时候,便是现在,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郝萌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句:大老爷真是艳福不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