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痴?修订版》（201）
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想给他希望了。我努力地止住了哭声，渐渐地不再哭了，然后脱出了他的怀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并将湿毛巾递给他。等他擦了脸看着我等候着我的回答时，我努力平复着抽噎，说，打消你的念头吧，我不会和你结婚。
这句话对他来说一定是打击，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也许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会有这样的答案。
他震懵了。
均我接着冷静地说，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更谢谢你今天敞开心扉说出了你对我的感情，我觉得我真的犯罪了，把原本单纯和安宁的你的生活搞得如此复杂。我承认我喜欢你并且爱过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不爱你了，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会坚定地走下去。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你明明已经知道我们俱乐部的性质但没有向领导汇报情况，已经是失职，这些日子你更为此而经受着良心和道德责任的折磨。现在，你又想辞职来爱我，我觉得你很天真幼稚，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和一个比我小的男人结婚。
我的话，是最伤人的，我知道会将他伤得血淋淋的，但是我只能这么做。他本来就离我的生活很遥远，现在我更要将他推得远远的。
他哀伤到极点，说，小痴，为什么要如此残忍？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不相信你的灵魂真的彻底在堕落，我坚信你心中起码有一个角落是干净的。
泉我放肆地大笑起来，我说你呀，还是太嫩，我的人生阅历丰富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你心中的我还是太简单，而我觉得自己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所以我过不来简单的日子。我承认，虽然我曾经有过一段朦胧的初恋，但我心中唯一的爱的人是你。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爱了，将来也不会爱任何男人，我想一个人过日子，那样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这些年，我已经被主顾管束得太多了，我未来的日子一定要真正的自由。
警察摇晃着站起来，绝望地看了看我，然后自嘲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故意无所谓地送他出门，等他出了门我就关了门。我听着他的脚步声向着楼梯口走去，然后缓慢地下楼，泪水再次泛滥起来。
我在心里说，警察，够了，我满足了。你绝望过后才会获得新生，才会回到过去的平静生活中去，就当你从没认识过我吧。我终于又喊出声来，好，言小痴，你做得对，爱他，就要放了他；爱他，就不能毁了他。
想是这样想，说也是这样说，但我还是觉得心被掏空了。我无力地走进卧室，扑倒在床上，再次哭起来。心被掏空的感觉，是痛得麻木。
就在这哭的过程里，我埋葬了自己心中唯一的爱情，埋葬了自己唯一想做干净女人的梦想，也埋葬了自己前半生稀里糊涂的岁月。
八年来，我虽然很出色地做到了俱乐部里的大姐大，但其实我一直很糊涂，从来没有对主顾给我保存的钱起过贪恋，从来没有在跟主顾关系存续期间有过爱情的，从来没有过分地要求过主顾给过我多少额外的奖金，我一直老实地遵循着导演制订的规则，守着他给我们的职业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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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才明白，不是我真的多么出色，而是我太痴太傻，太没有野心太不叛逆。每个死亡和上岸成功的姐妹，都比我活得轰轰烈烈。
我和警察见面后的当天下午，晶莹就急匆匆地来到我家里，一照面，就质问我到底跟警察是怎么谈的。